肖文珍唬着脸,抬起指尖轻点点女儿,无奈道了句“你呐……”便没好气似的笑摇摇头,被仆妇扶走了。
媒婆喜笑颜开,抚掌恭贺几声,“恭喜冉世子,贺喜许大姑娘,那老身可就等着喝您二位的喜酒了!”说罢,也与众人尽数离开。
只将厅堂留给了二人独处。
冉修杰眼见婚事落定,喜悦之情油然而生,眉眼间全是笑意,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左右都已经订亲,也可不必那么拘泥,他欢喜地将许之蘅一把抱入怀中。
“蘅娘,多亏有你。”
“方才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只怕我就要被轰出门去,由此可见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说到此处,冉修杰又扶住她的肩膀,温和缱绻望着她,“蘅娘,对不住,今日是我准备不足,你放心,我以后必会补足的……蘅娘,我好欢喜,当真好欢喜……”
他复将许之蘅紧紧揽入怀中,双臂紧紧圈着她,恨不得要将其嵌入骨缝中,欢喜地埋在她馨香的颈窝中,略微亲昵蹭了蹭。
许之蘅虽觉有几分猝不及防,却并未推开他。
她能感受到眼前郎君的开心与激动,他的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好似要让她感受到它的存在。
“蘅娘,你呢,你欢喜么?”
“……自然。”
“自然欢喜。”
许之蘅扯扯嘴角,软声回应着他。
然后试图让还僵硬着的身体放松,将头一点点靠在他的肩上。
第48章
肃国公夫妇对这桩婚事确有不满,可他们奈何不了儿子冉修杰,原就是刻意从中作梗,盼着他去首辅府提亲时碰壁,待如此心灰意冷几次,指不定自己就歇了心思。
谁曾想首辅府那头竟答应了?
既如此,肃国公夫妇再也无计可施。
首辅毕竟是朝中砥柱之臣,不好轻易得罪,虽说肃国公夫妇对许之蘅略有不满,但无法否认的是,这确是门当户对的好婚事,既然都已经拍板敲定此事,那肃国公府也不好拿乔太过。
翌日。
肃国公夫妇暂且按下心头龃龉,依着许之蘅的要求,在摘星楼摆了一桌,表面上态度诚恳,热络殷切,而许承望夫妇自然也将那些失礼按下不提,场面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把酒言欢。
至于聘礼。
对于许之蘅提出翻十倍的要求,虽说算不上特别过分,可却让肃国公夫妇由此看出,祝未来儿媳是个得理不饶人、不肯相让的,心中不满又添了一重。
可对于肃国公府此等公爵豪门来说,金银不过就是些黄白之物,且他们只有冉修杰这么一个独子,多添些聘礼那也无妨。
甚至对于肖文珍提出的一些刁钻要求,肃国公夫妇也都尽数应了。
其实对于豪门贵族来说,筹备儿女婚嫁乃是大事,短则半年、长达一年的都有,可冉修杰与许之蘅彼此都担心再生变故,所以将婚期定在了两月后的一个黄道吉日。
首辅府上下愈发忙碌了起来。
不仅要操办许曼五日后的成婚大礼,还要为许之蘅这个嫡长女与冉家的婚事做准备,仆妇小厮们个个都头脚倒悬,每日都跟个不能停歇的陀螺般。
这天。
许之蘅才与孔春相约在金缕坊,看完成亲要用的首饰,回家后踏入庭院,就瞧见前方垂花门处,身形鬼祟走过两个婢女。
她们好似是漱玉斋的人,头上戴着帷帽,雪白纱幔及腰,让人看不真切面容,手上还提着两个食盒,正脚步匆匆,往专供仆妇们行走的后门走去。
许之蘅几乎是瞬间就觉察出不对劲。
立即冷声道,“站住。”
只见那两个婢女脚步微顿,不仅没有止步,反而装作没听见般,似是略显仓惶不步子愈发快,许之蘅给黄眉使了个眼色,黄眉福至心灵,立即阔步追上前,伸臂挡在前头,堵住了二人。
“两个耳聋的小蹄子,火急火燎是预备去投胎?没听见大姑娘正唤你们么?!”
黄眉瞪着眼睛就是一顿骂。
说罢。
黄眉便径直去掀她们头顶的帷帽,“光天化日之下,自家府中还戴帷帽?莫不是偷摸揣了主家的物件,想要带出去典当?”
其中一个婢女是小玉。
另一个,黄眉的手刚伸过去,就被那人握住手腕甩了出去,“你这贱逼的爪子往哪儿伸?”
她干脆自己将头顶的帷帽摘下,果然是许之珠。
许之珠眼见遮掩不过去,没好气转过身来,脸上神情丝毫没有被撞破后的窘迫,只满面都是不忿。
许之蘅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通,“……你这是要去东宫?”
显然是被她猜中了。
许之珠愣住,心虚都写在脸上,眼睫慌乱颤动几下,却又不想承认,只犟着嘴道,“我要去哪儿,想去见谁,用得着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