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到的,大多都是溢美之词,以及极少数女眷们的嫉妒之言。
曹安忽就很想将她再藏起来。
让旁人再也无法窥视半分。
尤其是她那个该死的,威势擎天的前夫!
他着实后悔。
后悔为何当时没有忤逆父母,直接将她娶入家门,若当时这么做了,他如今就是首辅的嫡长女婿,有了这重身份,无疑于直上青云。
想当初,首辅不也是娶了肃国公之女才发迹的么?他完完全全可以重走首辅当年的老路,以自己的才华与手腕,今后必也是名留青史的能臣。
区区首辅妹婿,够不上他的野心。
许曼不仅比自己大上三岁,且以她在首辅府中的地位,今后就算是嫁入曹家,首辅也断然不会帮扶太多,不过就是空有个好名头罢了。
非得是女婿不可。
可那日在府中碰见。
她虽看在往日情面上,为他避免了晋王的继续羞辱,可后来却冷清冷面,话里话外都透着要同他撇清干系。
“我不希望曼姑姐儿知道我们以往的关系……你今后同她成了亲好好过日子……”
这个小傻子。
他从来就未曾将许曼放在眼里过。
从始至终,曹安心中都只有过她一人,就算那日她已在桃源村成亲嫁做她人妇,他也都是满腹心思想着怎么将她夺回来。
以前他或许还能仗势妄为。
可她现在已经成了首辅嫡女,又如此同他划清界限,肯定在短时间无法再卸下心防……且现在婚期已定,若想在短时间内,将未婚妻的人选由许曼换成许之蘅,简直难以登天。
应该如何做,才能达到目的呢?
曹安正冥思苦想着。
抬眼间就望见了小厮刘东,曹安派遣他去桃源村调查,现下终于回来,此时正被拦在庭院的入口处,瞧他神色焦急,似是有话要说。
曹安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席。
见刘东带到偏僻处,“瞧你这般急晃晃寻来,莫非是桃源村有异?”
“公子神机妙算。小的仔细去官署调查过,果然由其中查出些蹊跷来。官差去桃源村彻查的那个雨夜,接连发生了许多事。先是薇娘的夫君被追捕,而后丁叔又死了,就连刘瘪三也在那日失踪。”
“因*着是刘瘪三去衙署举报的,后来没抓到人,官差们自然想找那厮问责,可遍寻了好几天都无果,后来您猜怎么找……”
“刘瘪三的尸体,被村民从薇娘屋后的那条河道下流发现,经过仵作验尸,他后背上有多处伤口,根本就不是淹死的,而是有人陈其不备,用利刃在其身后捅死的。”
听到这处。
曹安眼中透出些惊异的光芒。
脑中电光一闪,几乎是瞬间就将这几件事串联了起来,他先是在廊下踱了几步,而后眸底隐隐透出些兴奋来。
“有意思,有意思极了……真是天助我也。”
“那尸身现在何处?”
刘东又道,“因至今都未查到凶手,所以衙署照例命人将尸身拖到京城大理寺归案,已经在路上了,约莫过不了几日就能到。”
“好……好得很……”
鎏金般的秋阳漫过青砖飞檐,曹安站在镂空的菱花窗格下,望向那个落落大方,正与宾客们相谈甚欢的美艳女子。
曹安嘴角浮现出几分算计的微笑。
他好像忽然知道,应该如何重新得到她了……
——
及笄宴终于圆满结束。
许之蘅随母亲站在门前送客。
镇国公府乃是舅家,不由站在门口多说了几句。
镇国公乃是武将出身,家中子弟个个自小练武,所以言行举止间,多了几分爽利端厚。
尤其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子肖宏业,有种四平八稳的气度。
他说,“表妹既回来了,今后还需多来镇国公府走动才是。”
镇国公府嫡幼女肖云舒,眸光含笑在两人身上打转转,巧笑嫣然上前挽住许之蘅的胳膊,“表姐,三日后是我生辰,我不想在府中过,预备在摘星楼摆两桌热闹热闹,届时表姐可得赏脸来啊。”
之前许之蘅养病时,肖云舒曾随母亲上门探望过,后来又见过几次,二人脾性相合,很快就熟稔起来。
许之蘅望向母亲示意,得到首肯后,笑着回复道,“必是要去给表妹贺寿的。”
肖云舒慧黠眨眨眼,又冲肖宏业调笑道,“二哥哥听见了吧?人我可请来了,虽说那日不是休沐,可你就算告假半日,也得来奉陪吧?”
俏皮的言语,引得肖宏业面颊微红。
众人也发出阵善意的哄笑声。
两家本就有意撮合,这是心照不宣之事,
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
只见院中走出位矜贵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