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罗坐在马背上,软甲在身,阳光照在面具上,夏季里反射寒意,威光逼人,只见他眉眼间锐利,凤眸黑不见底,王者之气天地变色。
身后一众地下宫士兵,都染着血,可怕的雄狮力量,从他们含铁般的目光中,宋保额带着人杀了自己无辜的子民,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琉酆已经从根里开始烂了,
宋嘉罗,杀赵符戬。
但是宋氏嫡长孙,要的不仅仅是赵符戬的命。
“逃便逃了,他也去不了哪里。”宋嘉罗冷声道,“收队,回地下宫。”
秦盖和方景达等人立马整队,悄无声息地回到地下宫。
而高董,拿着宋保额给的消息,带着他的部下,毫不留情斩杀手无寸铁的奴隶,用羞辱的方式将他们用火烧毁,就要让赵符戬其余底下的人知道,琉酆,不是你想捏就捏的!
***
离上次方景达过来说哥哥有事来不了,已经过了近十日,安静得异常。
夏南箐收到母亲的信后,去了一趟国荣公府,她上次去信给母亲,提了柳嘉祯的婚事,想要挑一门好的,夏虹影回信,告诉她可以找国荣公府。原来国荣公的大夫人在生产二娘子的时候难产,当时太医殿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幸得乾和出手,才没有一尸两命,当时荣国公和夫人非常感激,承诺说和尚未出世的夏南箐联姻,若为异性,则结为夫妻,后来夏南箐出世了,荣国公说,若夏虹影再有子,来提亲也可以。既然这样,何不给柳嘉祯试试?
夏南箐虽然觉得当时的承诺是看在还是雄壮的夏府的份上,不一定现在荣国公和夫人还愿意履行承诺,夏南箐带着一线希望去,没想到,竟然真的求到了婚书!
二娘子已经嫁人,但是国荣公府里,还有不少其它娘子,国荣公府夫人挑了一个虽然庶出,但品貌绝对不差的娘子,夏南箐见了那娘子,很满意,谢过夫人。
“说出来轻浮自夸,但我哥哥绝对不差,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模样在皇城内未见有更好的。”
夫人笑道:“夏府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没有乾和,我这个位置都被人替代了,我的儿女肯定过不好,夏府是我一家的大恩人。”
夏南箐将柳嘉祯的画像给那个娘子看,那娘子虽然没怎么说话,可是眼神里一刹那的惊艳和害羞,是真真的。
夫人见这庶女自己自愿,似乎还红鸾星动,心想这回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主母亏待庶出,也很满意。
夏南箐走出国荣公府,激动得脸色透粉,立刻去了画船,找游十娘帮忙给柳嘉祯递话,若哥哥同意,这门亲事早定下为宜,剩下的就交给夏府,绝对不会让国荣公府的娘子嫁过来觉得跟了哥哥委屈。
路上欢欣雀跃,但是游十娘却不在,画船的乐妓们说,十娘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柳嘉祯不来,一定会交代人传话,十娘有事离开,按照柳嘉祯的稳妥,会有另外一种方式,让他们之间不断开。
现在只要柳嘉祯不说,她就找不到他。
难道他已经走了吗?
夏南箐愣在原地,岸边的河水荡出寂静无声的光圈。
旁边忽然一阵细响,一条蛇窜得很远,从夏南箐脚边弹出去的,像是逃离夏南箐一样,夏南箐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都把对方吓了一跳,那蛇躲远后却没有消失不见,吐着蛇信子,盯着夏南箐。
夏南箐虽然不敢直视那条蛇,但想到柳嘉祯吃了蛇胆血,鼓起勇气问:“你,你知道大郎在哪里吗?”
蛇吐着信子,像是听懂了夏南箐说什么,忽然向她游过去,夏南箐坚持一动不动,本来温顺的蛇,忽然张大了嘴,朝夏南箐猛地扑过去,闪电一般。
夏南箐来不及害怕,蛇一口咬住夏南箐身后的人,卷住对方的咽喉,肌肉发力,把那人勒得眼睛红肿外突,窒息而亡。
夏南箐忽觉不对,还有几个人往她这边赶,就是要抓她的,夏南箐连忙往外走,马夫竟然遇害,连同马匹也被杀了。
真州不安全了。
夏南箐后脊背发凉,那蛇重新游了回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夏南箐跟着蛇的方向跑,可惜她再快,也比不有武功在身的,他们伸手一把捂住她口鼻,刺鼻的烟味,夏南箐一下子晕了过去。
细微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南箐微微睁开眼睛,好像在晃动,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正困在一船上,船外时不时火把晃动。
这种危险且陌生的声音,夏南箐有清醒了几分,当时那些人捂住她鼻子的时候,她立马屏住了呼吸,虽然还是晕了过去,但是清醒得快,她小心翼翼把手贴在墙壁上凸起的倒勾,一点点划断帮着自己双手腕的麻绳,由于背着手,夏南箐只能凭着感觉用力,手腕皮肤被割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