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至她背后的拉链,顾袅才察觉到他的体温似乎滚烫得不同寻常,吐息也粗重,喷洒在她颈侧。
她声线微微发颤,“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褪掉她一半拉链,唇落在她的颈窝里,细细密密的吻,几乎快要把她一同点燃。
过于灼热的气息,越感受越觉得不对劲,她艰难回神,连忙去躲他,急切地叫他名字:“顾宴朝,你发烧了.....”
像是被她的声音叫醒了,男人的动作终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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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卧室内,输液管内的药液缓慢滴入透明的流管内。
周翌重新抽出体温计,侧头看向一旁神色担忧的人:“是受寒了,之前倒是没怎么见过他生病。”
抛开科学角度,如果按照中国人的八字,顾宴朝就是属于典型的八字硬。
“退烧之后让他好好休息,尽量不要熬夜工作,还有忌酒。”
顾袅咬紧唇点点头,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半夜发烧。
刚才在江沁月家外冻病的,那么冷的天气。
这时,周翌又温声叮嘱:“他输了液,最好吃些什么,否则会伤胃。”
成功把顾袅支开了,周翌才缓缓对着床上靠着的人开口,颇有些无奈。
“注意身体,本来你妹妹就有宫寒,没那么容易受孕。如果你的精子质量再出问题....”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了那股冰冷的视线,他又不疾不徐地补充:“Sorry,只是善意提醒。”
周翌忽而又想到什么,微微正色道:“对了,上次你问我的那个人,郁子听,这的确是他的真名。他是港城人,家里还有两个姐姐,排行第三。他的身份一直被保护得很隐蔽,外界不知道郁家还有个小儿子,在这里用的都是假名。他这几年一直在美国生活,作风相当奢靡。”
“他父亲的官职很高,母亲是港城财团的千金,背景不简单。你怎么跟他打上交道的?”
百年财团的后代,政商结合的背景,用棘手形容也不为过。
卧室里安静须臾,没有回答,却突然听到男人问:“备孕要怎么做?”
话题跨越得有点突然,周翌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意外。
马上三十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他当然比谁都想成家。
尤其是像顾宴朝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短暂的占有并不足以让他觉得安定。
唯独有了骨肉的牵绊,这辈子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可能完全割舍分开,比动用科技的力量还要牢固管用。
他失笑,“得先戒烟戒酒,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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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段时日没有人住,厨房里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新鲜食材。
顾袅也不想深夜麻烦邵应或者佣人过来一趟,只能选择最简单的,用米熬粥。
毕竟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顾袅对厨房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她一边等着粥熬好,顺带看了看手机。
微信最上面一条是江沁月转发给她的消息,顾袅看见标题,愣了一下,随即用指尖轻触点开。
是下午那个模特,艾比帕尔文,不知为何突然被媒体爆出来很多打码了的大尺度照片。
派对上聚众嗑药,欧美明星圈子里老生常谈了,这种级别的丑闻在国内的社交媒体也轻松霸占了榜首。
如果他真的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恐怕也不会这样下了狠手。
他没骗人,跟她说的都是实话。
比起这件事,更让顾袅觉得震惊的是,他竟然早就找到她了。
她曾经那么怕被他找到,就是因为亲眼目睹过他的极端和偏执,才害怕他会把她抓回去,或者关起来。
他...其实早就尊重过她的选择。
心脏像是被什么涨满了,快要将那仅剩无几的防线毁于一旦,却又不知道该和谁诉说。
出神间,顾袅突然在面前的瓷砖看见了身后的倒影,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的语气里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你怎么起来了?”
男人缄默不言。
当然是看她有没有跑。
视线落在她手腕处,刚才捆得紧了些,浅浅的红痕到现在也没消,显得暧昧至极。
想抱她,亲她一下都不行,怕传染病气,她多娇气,病了就不容易好。还有周翌说的,她原本身子就弱,不易受孕。
看着人站在那却不能碰,心里憋着股郁气没地方发泄。
顾袅不知道此刻男人正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周医生走了吗?”
“走了。”
静默间,迎着他幽深的视线,顾袅的呼吸忽而又一点点发紧,脑中不受控制浮现几个小时前,那刺眼又香艳的一幕,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试图把所有的画面赶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