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换掉了刚刚的运动服,衬衫的扣子没有完全系到最顶端,露出有些病态白皙的锁骨,竟不合时宜地显出几分风流。
视线往上,那张脸更是俊美。似乎比他老婆追的那些棒子国的剧里面的男演员还好看。
监视器里的人一直在辱骂,那么赤裸裸的污蔑他们□□,可男人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怒意,相反的,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真是搞不懂有钱人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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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门口,邵应等了片刻,看见顾宴朝从里面走出来。
他跟了上去,在身后恭敬开口:“刚刚顾董事长来了电话。”
“说是让您这次去俄国,带着林小姐一起去。否则北码头的航线,他会交给顾青去做。”
再明摆着不过的交易和威胁,邵应说完,却看见男人的面色没什么波动,连一丝讥讽都不见。
顾宴朝在出神。
他也记起来了,那年,他被顾家驱逐,说驱逐也许不够准确,更精准的词是流放。
顾青利用项家做局算计他,他清楚,但还是中计了。
他也和老爷子做了笔交易,拿着少得可怜的钱,去美国。
不出几年,他会带着翻了百倍,甚至上千倍的钱回来,前提是,顾袅必须在顾家衣食无忧,安全地等他回来把人接走。
本来想着安稳了再接她过去,如果他运气不好死在外面,顾家那群畜生应该不会好心地花钱让人把他的骨灰运送回国,只会拍掌大笑叫好。
恐怕只有她会眼泪汪汪地去求人,想尽办法飞过去祭拜他。
费大力气去看个死人,多晦气。
少女坐在床上,校裙下面的两条腿雪白纤细,膝盖处却有骇人的淤青,生生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她真害怕他进去坐牢,跪了多久,才能把膝盖弄成这样。
看见他进来,她委屈更甚,别开脸不看他。
她不说怎么回事,他也不主动开口,有耐心地等着。
他也就在她这儿有这么好脾气,还耐着性子欣赏她哭的模样。
就这么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儿,她年纪太小,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最后还是她主动开口,咬着唇:“你要走吗?”
原来是听说他要把她丢下了,才哭得那么伤心。
顾宴朝忽然心情大好,半蹲下身,饶有兴味地捏了捏她脸上尚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指腹传来的触感软嫩细腻。
脸还没他巴掌大,五官倒是比原先长开了点。
忽然又舍不得了。
忍下那阵凌虐欲,看出她是想和他一起走,他又低声问:“去了要吃苦,确定要去?”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满眼坚定地看着他:“我不怕。”
明明那时候他还一无所有。
顾宴朝的视线不自觉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娇嫩饱满,说出来的话也让他心
情愉悦。
哭都哭得这么漂亮,像沾了晨露的玫瑰花。难怪总被人盯上。
脑中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不管他能在美国活下来还是死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死了也得和她葬在一起。如果他们分隔两地,那他还怎么跟她葬在一块?
如果再有人打她的主意,他不在,顾家这群该死的老东西把她卖出去怎么办?
打定主意后,把人哄好了,顾宴朝又返回老爷子的书房,重新签了份像卖身契似的协议,把刚拿到的钱又还回去了大部分,这意味着他起步的路会更艰难,以后还会受顾家制肘几年时间。
但赎回了他的小人质,很划算。
想起她刚才眼泪汪汪拽着他袖口说要跟他吃苦的模样,忽而又笑了。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她吃苦。
第7章
上午十点,燕城影视基地。
《烬华传》剧组开工第三天,在场的工作人员已经陆续布好了绿幕景。
导演许晋是个新人导演,也是盛柏言的大学好友,正在拍一部大制作的古偶戏。
顾袅是上个月答应的邀请,作为特别出演客串一个角色,这是她第一次在电视剧里刷脸,积攒些经验也是好事。
丁舒甜新招来的宣传兼助理也是个大四快毕业的小姑娘,大名叫米昕,丁舒甜图方便,索性叫人小米,还说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许经验不足,但胜在有工作激情。
顾袅想了想,给她把月薪提到了三万。
化妆师在房车里给顾袅上妆,小姑娘抱着相机,在一旁咔嚓咔嚓拍了半天。
顾袅睁开眼,转过头关切问:“累不累,要不坐下休息一会儿?”
女人坐姿笔直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薄纱轻薄半透,露出锁骨处雪白如瓷的肌肤,眉间被点上了一抹红色花钿,眼尾也被描摹成了微微上挑,原本精致的眉眼被勾勒得更加妩媚,侧过来望的那一瞬眼波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