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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朦胧,薄雾笼罩。
顾袅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冷风立刻扑了上来,吹得她瑟缩了下,不觉裹紧领口。
穿着制服的保安走过来,礼貌询问她:“小姐,需要帮您叫车吗?”
这里是半山腰,不好打车回去。
顾袅刚想点头,就望见不远处侧门那里有一行人,有男有女,最前面被簇拥的身影挺括显眼。
她愣了下,本以为他已经走了。
很快,那辆黑色迈巴赫驶到她面前停下。
后排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冷峻的脸,路灯的光从他的眉骨镀至鼻梁,冷清立体,俊美分明,漆黑锋利的眼眸森冷如刃,黑色的衬衫西裤,浑身上下仿佛都是冷意,比之前的戾气更重了。
他声线很淡,毫无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要我请你上来?”
她知道他对别人是什么样,就是现在对她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式。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顾袅调整好情绪,弯腰上了车。
前面开车的助理是一张陌生面孔,很识趣地在她上车后就将前后排的隔板升了起来,仿佛隔绝出另一个世界。
顾袅忽然想到,上次她逃跑时是邵应替她支开了安保巡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他迁怒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忍不住担忧,细眉拧紧,轻声问:“邵应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闻言,他扯了扯唇。
关心全世界,除了他的死活。
看见他脸上的讥讽之色,顾袅抿了抿唇,没再追问下去。
邵应是他的下属,想怎么处罚也都是他的事,她没权利干涉。
顾袅顿了顿,轻声开口:“你能不能再宽限她一段时间?她暂时还拿不出那么多钱还你。”
男人轻笑一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宽限她,我有什么好处?”
顾袅毫不意外他这副冷血资本家的嘴脸。
很多年前他就亲口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死活都跟他没关系。
他用这种办法逼她来,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他们之间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划清界限,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就算不是丁舒甜的事,他也能找到别的办法。
指尖深深陷在掌心里,那阵刺痛仿佛蔓延到了心底,粉嫩的唇瓣也被她咬得发白。
最后,还是她低声问:“不做,用别的办法,可以吗?”
声音细弱蚊鸣,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羞耻心。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承受不了他那样凶猛的力道。
男人幽深的目光凝着她,眸底隐忍压抑的情绪翻涌,最后还是压了回去。
他忽而嗤笑出声,手背青筋隐隐爆起:“都开始为他守身如玉了?”
他话里的他,指的是郁子听。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和郁子听有关系,就算她解释再多遍,他也不会相信。
但顾袅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和郁子听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是她和他之间的爱从来就不牢固,就算不是盛柏言,不是郁子听,以后也会是别人。
是他不信她爱他,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他的多疑和占有欲。
她猜到了,也许律师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是他的试探。
如果没有孩子,她一定会去找他,可偏偏孩子就诞生在了这样阴差阳错的时机里,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了任何人。
空气滞涩异常,顾袅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情绪,别开脸沉默不答。
可那副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他扯了扯唇,淡道:“一次算几百万,你定。”
他让她用这种办法替丁舒甜还钱。
她的脸色又是一白,眼眶隐隐有些泛红,有些想走,受不了他这样存心的羞辱。
很快,车在江边停下了,开车的助理也迅速下了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深夜的江边没有行人,静谧无声。
后排十分宽敞,足够她跪坐在他身前。
顾袅颤着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外套脱掉,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领口很宽松,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修长的颈,下方漂亮的风景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了之后,她就没再穿过紧身的衣服,高跟鞋也不穿了。
“解。”
之前都是他自己解自己脱,她没帮他解开过,纤细的指尖颤巍巍地去摸那银质冰冷的卡扣。
垂眼看着她生涩的动作,男人呼吸乱了,眉眼里的阴沉忽然散去了几分。
顾宴朝忽而抓住她的手收紧,掌心的触感柔嫩至极,带着她解开了,又捏住她的下颌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