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查看落苏伤势,掀开裤管,就见腿上全是淤青,膝盖红肿着,流着血,看着就触目惊心。
想起落苏腿上的伤,青宛仍止不住自责:“是我连累了你,原以为将卖身契和银钱留下给你,你日后就可以过得好,谁知……”
说着时,青宛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又流了下来。
落苏见状,忙从身上取出卖身契塞给她,又跪下哭道:“奴婢不要卖身契,奴婢自小没有父母亲人,打小就跟着姑娘,在奴心里,姑娘就是我的亲人,日后姑娘去哪我去哪,只望姑娘莫要再丢下我了……”
青宛忙起身下床,双手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你的心我明白。”她蹙着柳眉,叹气道:“只是我如今的处境…日后还不知会如何。”
落苏自明白她在忧愁什么,却也无能为力,“姑娘……”
主仆俩正互相抹着泪儿时,外间银翘的声音响起:“大爷,您来了。”
青宛心下一紧,低声对落苏道:“你去外头跟大爷说,就说我歇下了。”
刚说完,魏璋就推门进来了。
“是睡了,还是不想看到我?”
魏璋冷笑瞧她,上前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落苏尴尬呆在原地,看着他们。
虽然早就猜测到大爷对二小姐的心思不一般,但真当她亲眼看着兄妹二人在眼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时,无疑是震惊的。
这场景对她冲击极大,她一时目瞪口呆。
青宛羞愤欲死,伸手推开他,“你是不是有病。”
魏璋扭头盯着落苏,沉声道:“出去。”
他的眼神极具压迫性,落苏被吓得一颤,
登时回了神,低下头退出去,临关门前,她面带忧色地望了青宛一眼。
房里一时只剩下两人,魏璋歪头凑上去吻她的唇,被她把脸一偏,只吻到脸颊。
他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伸手挑起她尖巧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生气了?”
青宛往后躲开几步,心中冷意激荡,抿唇道:“你一定要当着下人的面这样让我难堪吗?”
魏璋轻笑:“是妹妹先躲我,让我心中不快,我只是略微惩罚一下妹妹,让妹妹长个记性罢了。”
“疯子。”
青宛别过脸,不想看他。
魏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薄唇抿成一条线,深邃的眸紧盯着她不语。
青宛见他这样,蹙眉看着他道:“夜深了,我要休息。”
赶人的意图很明显。
魏璋没动。
青宛眼含戒备,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我来月信了,如果你还算是个人的话,就离开这里。”
魏璋面沉如水,“我来这,只是想看你身子好些了没有。”
前几日为了找她,将一应事情都抛下,堆积了许多军务未作处理,今日他从早忙到晚,饭都未顾得上吃,来到这,她却态度冷淡至此,甚至跟防贼似的防他。
青宛沉默,侧着身子不看他。
魏璋脸色难看,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青宛就当没感知到他生气,丝毫不作挽留,见他走了,默默松了一口气。
次日青宛去寿春堂同老太太请安,正巧在院门外碰到魏持盈和魏如嫣。
魏持盈上下扫了她两眼,讥讽道:“既然想离开,索性就滚得远一些,躲起来别被人找到才好,这还没几日呢,就又眼巴巴的回来了。怎么,还是舍不得魏家的荣华富贵?”
青宛不言,继续往前走。
魏持盈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心里来气,顿时追上去揪住她的衣袖,口不择言道:“贱人,你别以为有大哥哥护着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他只不过是怕你这个冒牌货在外面活不下去,最后跟你那个亲娘一样跑去做皮肉生意,事情传到都城丢我们魏家的人罢了!”
她冷哼:“你且等着罢,母亲已经在给你找外地的亲事了,等一找到合适的,就立马一顶轿子把你嫁出去。”她嗤笑:“你不是想离开魏家吗?等你嫁到外地,山高水远,这辈子都不用再回来了,真正的如你所愿。”
青宛一愣,继而笑了,唇角泛着一丝苦意。
“小娼妇,你笑什么笑。”魏持盈气急败坏道。
魏如嫣拉拉魏持盈的袖子,“大姐姐,算了……”
魏持盈一把推开她,“你什么时候对她那么好心了?怎么?看大哥哥护着她,你也想巴结她?”
魏如嫣被她一推,不由踉跄后退,幸好青宛适时扶住她,才没摔倒。
“你再大声些,最好让祖母她老人家也来听听。”青宛面色微冷。
“你……”
魏持盈前些日子才刚被老太太和魏璋禁足,怕真惊动了祖母,只得住了口,愤而拂袖,跨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