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魏家养了她将近十年,她心底是感激的。
青宛忍不住鼻尖一酸,起身磕头道:“孙女多谢祖母恩情,永不敢忘。”
“行了,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说着,魏老夫人忙命身旁丫鬟去扶。
青宛被扶着起身,顿了顿,又朝魏夫人施礼,真心实意道:“也要多谢母亲开恩。”
魏夫人冷瞥她一眼,随即又立马挪开眼,既不应她也不看她,像是故意要给她难堪。
青宛僵在原地。
这时魏璋适时出声道:“二妹妹,菜要凉了,还是先坐下用膳罢。”
青宛点点头,经过魏持盈身边时,正好一个丫鬟端上来一壶热汤,魏持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抬手将那壶热汤掀翻了。
热汤滚烫,眼看着就要浇到青宛身上,千钧一发之际,魏璋猛的起身,一个健步将她拉开,才免遭于难。
“嘶……”
她身上虽完好,可她的手还是不小心被泼到一部分,白嫩的皮肤登时红了一大片。
青宛忍着疼,盈盈泪光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好不可怜。
魏璋立时握住她的手查看伤势,青宛怕被众人察觉异样,在袖下慌忙推拒他的手,却反被他强硬拉过去紧紧握住,气势不容拒绝。
魏老夫人看了两人一眼,询问道,“可有伤到?”
青宛不想再起争端,忍着泪道:“无事,回去涂上药就好了。”说着,趁他不注意,不动声色抽回了手。
魏璋见她背对着众人,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未再强硬,只是回了头,凌厉的目光射向魏持盈。
“道歉。”
魏持盈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自己凑上来的。”
“我再说一遍,道歉。”
魏璋一身威压,一张俊脸阴沉得好似凝了霜雪,语气中莫名透露出一种森寒的感觉。
魏持盈被魏璋这副样子吓到,委屈的望向魏夫人,“娘,你看哥哥他…他又帮着那个女人……”
魏夫人皱眉,不悦道:“璋儿,你大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何必揪着不放?”
说罢,又转头看着青宛,冷声道:“既伤着了,快些回去上药便是,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魏璋剑眉蹙起,高大的身影挡在青宛面前,脸上尽是冷肃之意:“母亲未免太过骄纵大妹妹了,今日她敢泼伤二妹妹,明日就敢去泼外头的人,只是不知到时她惹出了祸,外头人还会不会像母亲这样包容她!”
“这……”魏夫人被堵。
这时魏老夫人出声道:“盈姐儿,你大哥哥说得对,此事的确是你之过失,既错了,认下道歉就是,何故扭扭捏捏?”
又转头不赞同的看向魏夫人,语气一沉:“此事还要怪你,平日里宠她太过,养出了这个性子,稍有些不如意便要摆脸色,如今甚至都敢在我们这些长辈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伤人的事了,简直不像话!”
魏夫人哑口无言,脸色难看。
魏持盈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仍旧倔强的不肯吭声,魏璋见状,沉声下命令:“有错不改,不服管教,罚抄清心咒一百遍。”
魏持盈闻言,恨恨的瞪了青宛一眼,又将筷箸用力一摔,起身冲着魏璋气恼大喊:“偏心偏心偏心!哥哥总是帮她欺负我,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说罢,掩面大哭着跑了出去。
从寿春堂出来,魏璋亲自送青宛回了栖云院,到了房内,落苏急忙翻找出烫伤膏,待正要替青宛上药时,魏璋却忽然出声。
“出去,带上门。”
话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落苏愣了一下,将烫伤膏交给魏璋,跟着银翘默默退出去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光亮稍暗下来,青宛坐在矮榻上,冷眼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让我看看你手
上的伤。”
魏璋说着,伸出手想拉她的手来看。
青宛看了眼伸过来的手,身子一扭便躲开了。
“走开,不要碰我。”她心底对他抵触,语气冷淡如霜。
“宛宛,听话。”魏璋嗓音微沉,明显的不高兴。
他强硬的拉过她的手,低头查看伤势,只见她手上红肿一片,已经起了水泡。
魏璋皱眉,小心翼翼挑开了水泡,继而拿起烫伤膏,用手指扣出一块轻轻涂在她的手上。
手指触碰到伤处,痛感传来,青宛忍不住嘶了一声,缓缓蹙起了眉头。
“疼吗?”
见她疼出了泪光,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他怜惜着轻轻吹了吹,上药的动作愈发小心。
“不用你管。”她却不领他的情,倔强的咬着唇。
魏璋手上一顿,撩起眼皮,眼眸黑沉。
“若我不管你,你今日伤的,可不止这一处。”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