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王氏心眼小善妒,自柳儿进门起便对她怀有极大敌意,常趁着我不在家中时故意刁难她,如今她有了身子,难保王氏不会起什么恶毒心思对她暗中下手,儿子在外忙公务时,还请母亲多替儿子照看柳儿,王氏的两个孩子也尽量不要让他们和柳儿同待一处,儿子怕他们受了王氏的影响,会对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胡闹!你防着佩筠也便罢了,可璋哥儿和盈姐儿只是个孩子,且还是你的亲骨肉,你这个做父亲的,怎能如此揣测他们?”
魏璋当日就站在门外,亲耳听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说出这番话,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那日过后没多久,秦姨娘就因不慎落水而失去了孩子,魏翦得知消息后急匆匆往回赶,见秦姨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当即黑下脸,发了好大一通怒火!
他厉声质问随身丫鬟事情经过,那丫鬟只道是秦姨娘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散步时,中途唤她回去拿东西,再返回时,便听到府里婆子的呼救声,上前一看,才知秦姨娘竟不知何时跌入了池塘里!
魏翦心中有疑,不相信秦柳儿是自己落的水,便连夜将全府下人召集起来询问,有个小厮支支吾吾说曾看到过小少爷从那儿经过,魏翦一听,当即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派人将魏璋叫至跟前,狠狠责打了一顿!
魏璋记得,那夜是雷雨夜,外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跪在屋内冰冷的地砖上,抬头便是魏翦黑压压的脸。
“说!是不是你干的?”
魏翦抽出鞭子,往他身上狠狠一甩。
“不是!”
魏璋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还不承认!叫你不承认……”
魏翦发了狠,一鞭一鞭的往他身上抽,魏璋一声不吭,默默忍受,脸上却流露出讥讽之色。
那厢,魏夫人得知消息后,匆忙就赶到了秦姨娘院里,她一进屋,就看见魏翦挥舞着长鞭,毫不留情地往魏璋身上抽打,她见自己儿子后背遍布血痕,当即就与魏翦大吵了一架!
而魏翦非但未停手,反倒怒气愈盛,他一把将魏夫人推倒在地,丝毫不顾她的祈求,甚至丧心病狂地让下人将魏璋押至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捆绑住。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给他松绑让他进屋!”魏翦怒瞪着眼道。
魏夫人哭着上前捶打他:“你疯了!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却反被魏翦的心腹侍卫强
行拉开!
魏璋被绑在树干上,狂风摇撼着头顶的树枝,暴雨如注倾泻,雷声隆隆,一道道电光撕裂夜空!
突然,一道闪电驰掣而下,像利剑般猛地将他头顶的枝干劈落!
魏夫人吓得肝胆俱颤,尖声大叫,忙不迭命身旁的仆妇冲出去救人,却被魏翦的人拿剑拦住,她无法,恨恨的看了魏翦一眼,欲亲自冲出去,又被魏翦死死掌捆住,只得隔着一层层雨帘,放声大哭地看着远处的儿子。
魏璋那时毕竟也还只是个孩子,猛不防一声霹雳在头顶上炸开,他被惊得头皮发紧,却苦于手脚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心中阴影极大。
而魏翦似乎铁了心的要让他死,即便闪电好几次险些劈到魏璋身上,他也丝毫没有要让魏璋进屋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魏璋由刚开始的害怕,到最后已心如死灰,他在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雨水不断滴落在他清俊的脸上,后背被树干咯得生疼,他却眼都不曾眨一下,只隔着重重雨幕,冷冷的盯着窗内那道高大的身影!
所幸后半夜秦姨娘及时醒来,同魏翦述说是自己脚底踩滑,不慎落的水,与魏璋并无干系,魏翦这才命人去给他松绑带回屋!
他那时已经晕了过去,回去便生了一场重病,休养了足足一月方好,自此之后,他的性格逐渐变得阴郁冷漠,且每逢雷雨夜,他都会狂躁不安,且止不住的头疼!
老夫人为此将魏翦狠狠责骂了一顿,并罚他跪祠堂,连带着对秦姨娘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魏翦认了罚,却并未就此同魏璋道过歉,父子俩的隔阂变得愈发的深。
魏夫人因为此事,对秦姨娘的恨意加深,平日里仗着自己的主母身份,总是明里暗里找她的茬儿,极尽刁难,而老夫人也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差点没命而对秦姨娘很是不满,平日里不但总是偏帮魏夫人,对秦姨娘的有意讨好也是视而不见。
魏翦见不得秦姨娘受委屈,为了她,最后索性抛弃家人,二人远走边关。
然没过多久就听说秦姨娘在半道上消失不见了!
魏璋想起此事不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