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宛的心重重下沉,只觉浑身血液冰凉,身子摇摇欲坠!
正当她孤立无援,摇摇欲坠之时,魏璋忽然起身,在全场人的目光下一步步朝她走来,将她护在身后。
“市井无赖之言,又岂能全信!”
魏璋常年坐镇军中,自有一番威严气势,“今日之事,魏某定会查明真相,还请在场诸位勿要对我二妹妹存有什么偏见!”
又道:“魏某今日便把话放在这,无论真相如何,吾妹青宛,永远都是我魏家人,这一点永不会变!”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渐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柱国大将军魏璋这是在给自己的妹妹撑腰,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即便真如这三人所言,魏青宛不是魏家人,魏璋也不会将她赶出府去!
这厢,魏夫人刚从震惊中缓神过来,就听见自己儿子未与自己商量便说下这番话,顿时心下生怒,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偏又不好在外驳他的面子,只得用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表达不满:“璋儿,你疯了!”
魏璋却不管,只眼神示意手下四大侍卫墨锋、墨刃、墨光、墨影将郑昌图一家带走,随后牵着失魂落魄的魏青宛径直越过人群,朝外走去,留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长吉早已在府外备好马车等待,魏璋牵着青宛冰冷的手上了马车,她脸色煞白,一言不发坐在软榻上,目光怔忡不知落往何地。
魏璋坐在一侧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盯着她。
马车疾驰,很快就到了魏府门前,魏璋先行下车侯在车门旁,伸手要扶她,却被她略过了,自顾自下了马车。
回栖云院的路上,青宛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魏璋落在她身后十来步,静静跟着她。
到了房里,落苏和银翘扶着青宛坐在妆镜前,替她摘去头上发饰,轻轻取下戴了一天的耳坠。
这时魏璋掀开珠帘进屋来,他抬眸淡淡扫了一眼落苏和银翘,二人心神领会,无声退下,关上了房门。
青宛听见脚步声,却未回头,她宛如泥塑般一动不动,只目光怔怔盯着镜中那道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魏璋负手行至她身后,与她隔着镜子,沉默对视。
许久许久之后,她僵硬又漂亮的眼珠微微动了动,黯然问:“为什么?”
“什么?”他盯着镜中人的双眸。
她蹙眉,面上俱是寒意:“郑昌图一家远在钱塘,是怎么知道远在长安的我是他外孙女的呢?他们千里迢迢来到长安,特地选了今天这样人多的日子来宋家揭穿我的身份,又是受谁的指使呢?”
“是大哥哥吗?”
魏璋垂下眼睫不说话。
“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哥哥要这么做?”她看着魏璋,目光泛着如雪般冷意。
魏璋抬眸回望她,“妹妹知道原因的不是吗?”
他幽幽道:“我早就告诉过妹妹,不想妹妹出嫁,可是妹妹还是执意要嫁去宋家。”他眼眸幽深而危险,“这一切,都是妹妹逼我这么做的……”
青宛心下一窒:“可我总是要嫁人的,即便我听了哥哥的,同祖母提出退婚,不嫁去宋家,日后也总是要……”
“妹妹还不明白吗?”魏璋打断她的话,轻轻一笑,袒露自己的阴暗心思:“我不舍得将妹妹嫁与旁的男子,只想妹妹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只对着我笑,只给我做四季衣裳、亲手缝制的香囊也只能送给我一人,除我之外,我不许妹妹为任何一个男子花心思……”
镜中人瞪大双眸,“哥哥疯了吗?”她攥着自己的裙,指尖发白
,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们是兄妹啊!我一直都把哥哥当亲兄长看待,哥哥怎么能……”
“不是亲的不是吗?”他微笑。
青宛僵住,失神盯着他:“……可我们当过那么多年的亲兄妹,外人也都知晓你我的兄妹关系,怎么可以越界做出有违人伦之事……”
“人伦?”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是见不得人的深沉算计:“妹妹忘了吗?今日在寿宴上大家都已知晓了啊,你我并非亲兄妹。”
青宛顿住,突然觉得喉间干涩不能言,良久方道:“所以…这就是哥哥的目的?为了达成你的目的,甚至不惜毁了我?”
他不说话,默认。
青宛咬咬牙,提醒道:“兄妹之情转变为男女之情,届时外头人会怎么看待哥哥,怎么看待魏家呢?哥哥难道要置自己和魏家的名声于不顾吗?”
“即便哥哥能承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想来老夫人和母亲却是不能的……”
“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他盯着镜中之人,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宛宛愿意待在我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