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高傲的魏夫人自是不能容忍自己当家主母的颜面被一个出身低微的村妇踩在脚下,便开始日日寻秦姨娘麻烦。
后来魏老爷为了保护爱妾,索性自请去边关镇守,将当时怀着身孕的秦姨娘也一并带了去。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秦姨娘在行军路上突然消失不见了!
据说当年魏老爷得知爱妾失踪后,当即像疯了一样将整个军营都翻了个底朝天,在未寻得人影后又不死心地派人去附近州县一个个搜查,却仍是一无所获。
魏老太太得知后,劝他一个妾而已,丢了就丢了罢!魏老爷却并不打算放弃,仍是年年派出去一大拨人,满天下的找,却奈何几年间来一直未曾寻到踪迹。
这秦姨娘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
直至八年前,魏老爷派出去找寻的人传回消息,称有人曾在江州的一个小镇上看到过与秦姨娘画像相似的女子。
魏老爷得知后,激动得连夜动身前往江州寻人。
只可惜最终人是寻到了,秦姨娘却早已化为黄土,变成山间白骨。
二人生离死别,此生再不复相见。
爱妾离世,魏老爷悲痛欲绝,好在秦姨娘还为他留下一个女儿,按照年龄,正是当年她出走时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于是,七岁的魏青宛就这样被魏老爷带回了将军府。
魏夫人本就痛恨秦姨娘,自然连带着对魏青宛这个在外流落多年的庶女也没什么好脸色,只不过当时碍于魏老爷在,也不敢明目张胆为难她。
然而没过多久,魏老爷就因常年征战沙场,旧伤复发去世。
魏老爷一死,魏夫人当家做主,魏府俨然就是她的天下,失去庇护的魏青宛在她眼里,就如同案板上的鱼,只能任她拿捏。
身为庶女,要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魏青宛日子并不好过,因而这些年在府中一直过得小心翼翼。
想到此,落苏心疼地望着眼前如画一般的人儿,止不住在心里叹气。
魏青宛不知落苏心中所想,缓了一会儿神后便要下床梳洗,落苏见状也回了神,忙去外头捧来一件淡青色裙裳伺候她更衣,另一个丫鬟银翘听见动静后则捧了壶、杯、铜盆等进来服侍擦牙净面。
一时洗毕,魏青宛到妆台前坐下,雕花铜镜里映出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
少女肌肤胜雪,眼眸清亮,唇红齿白,清丽脱俗。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小巧挺翘的鼻尖上长了一颗秀气小痣,在无限清纯中,增添了一丝妩媚,尤为勾人。
落苏站在身后替魏青宛梳发髻,时不时抬头望一眼镜子里的人,心里头感叹于自家姑娘这颗小痣当真是生得极妙。
待发髻梳好,落苏想替魏青宛涂脂抹粉,却被她伸手挡了挡,最终只抹了些香膏子,戴了对简单的珍珠耳铛,便出门去正房请安。
正值阳春三月,天气转暖,晨间的风却还带着些微凉意。
主仆二人才出了栖云院,没走几步,就看见前头不远处,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容貌清秀的少女,正携婢站在树下,频频往她来的方向瞧,似是等候多时。
此人正是魏府三小姐,魏如嫣。
魏如嫣的生母姚姨娘,原是魏夫人从娘家时就在身边服侍的贴身婢女,后来魏夫人为了分秦姨娘的宠,使了计安排她爬床,怀孕后便顺理成章抬做了姨娘。
却说魏如嫣见魏青宛过来,忙笑盈盈唤一声:“二姐姐。”
“三妹妹。”魏青宛还礼,同魏如嫣一起向正房走。
魏如嫣瞥了眼身侧之人眼睑下那抹淡淡青痕,轻笑道:“二姐姐昨夜
未睡好吗?妹妹还以为昨日有宋二公子给你送伞,该睡得香甜才是。”
姐妹多年,魏青宛知道这位三妹妹的性子,早已习惯她这派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并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便目向远方,稍稍加快了步伐。
魏如嫣见她不搭理自己,面上闪过一丝恼意,在她身后故意拔高音量道:
“只可怜我大姐姐,亲眼看着心上人给自己最讨厌的人送伞,按她的个性,昨儿个晚上该一宿没睡好罢?依我猜呀,指不定又发疯摔东西了呢!”
魏青宛停下脚步,回身轻轻看了她一眼,“三妹妹,你究竟想说什么?”
魏如嫣笑道: “二姐姐野心很大嘛!连大姐姐看上的人也敢抢。”
魏青宛微微笑:“三妹妹一大早特意等在我院门口就为了同我说这些话?难不成是因为昨日你给宋二公子的香囊送不出去,所以心里头不痛快,来找我发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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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嫣猛然被戳中隐秘心思,难免羞恼,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待要反驳,却见魏青宛早就携婢先行而去,只得在后头咬牙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