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不知大将军丢了何物,可否告知老衲,也好帮忙寻找。”
魏璋的目光在全体僧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将视线定在不空的指甲上,冷不丁问了一句:“不空师父的手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不空身体一僵,合十道:“阿弥陀佛,劳将军关心,贫僧在寺庙后院种了些草药,想是今早挖药时不慎弄伤的,无碍。”
魏璋神色冷峻,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住持:“今日寺里可有人外出?”
方丈不明所以,如实回道:“回将军的话,贫僧昨日得知石塘镇有水灾,心生怜悯,便派了一个寺里的僧人前往村里施粥布善去了。”
魏璋心
里有了数,目光再次从不空脸上扫过,说道:“本将的东西已找到,今日临时有事要下山一趟,还剩一天的水陆道场还要劳烦住持继续做好。”
说罢,便带着人转身离去。
墨影墨刃二人得知消息,急忙从军营赶到普照寺,刚到山门口,就见魏璋阴沉着脸色要下山去寻人。
墨影和墨刃对视一眼,担心道:“爷,您受了伤,不宜颠簸,还是让属下们去寻二姑娘罢!”
魏璋一面走一面接过墨影手中的马鞭,“不必。”说罢,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个手下扬鞭策马而去。
这厢,义净本要将青宛送至渡口,不曾想半道上马车轮子坏了,他立刻跳下车修理,青宛见四周荒无人烟,便也跟着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义净修理。
此时太阳开始向西偏斜,青宛等了好一会儿,见仍未修好,心中满是焦急。
魏璋今日醒来发现她不在,必会想尽办法寻来,在这耽搁的时间越久,她被寻到的可能性便越大。
正巧这时,有几辆马车经过,其中一辆车上坐着陆毓秋,她透过车窗向外看时认出了青宛,便赶紧叫马夫停下来。
陆毓秋被丫鬟扶下马车,上下打量了青宛一眼,讶道:“宛妹妹,你缘何作这副打扮?”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显眼,青宛特意让不空给她找来了一套粗布衣裳,一头如云乌发也被她利落束起,只用一根木簪草草固定,一眼望去,就是一副平民百姓打扮。
“说来话长。”青宛看着陆毓秋,犹豫着要不要寻她帮忙。
陆毓秋长了一张平易近人的脸,是个极温和的性子,之前的相处中,她是为数不多的对青宛释放过善意的人,只是自魏璋明确的拒绝与曹国公府结亲后,她便很少再来魏府,二人也已好几月未曾见过面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陆毓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宛妹妹,你发生什么事了?”
青宛抬头望了一眼逐渐西斜的太阳,又见陆毓秋此次出行带有丫鬟婆子六七个,小厮护卫十来个,马车三辆,细聊之下,得知她是刚从冀州姑妈府上小住了一段时日回来,后头两辆马车上的都是行李。
她稍做思索,便掩袖而泣:“秋姐姐,不瞒你说,我此次出行乃是为了逃命,因着家中嫡母容不得我,我不得已才要离开长安,此事还望姐姐替我保密,若之后碰到魏家之人,切勿暴露我的行踪。”
陆毓秋愣了一下,随即拉着她的手道:“我早听闻妹妹因着庶女身份在家中日子并不好过,却不想你嫡母不容你至此,你放心,此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今日随行的下人我亦会交代他们守口如瓶。”
“谢谢姐姐。”青宛擦了泪,回握住她的手,又道:“妹妹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可否允我?”
陆毓秋道:“但说无妨。”
青宛道:“我这马车坏了,迟迟修不好,不知可否借姐姐马车一用?”
这时陆毓秋的贴身丫鬟在后面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陆毓秋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拍了拍青宛的手背:“自无不可,妹妹放心,我这就让马夫送你过去。”
话说魏璋带着墨影墨刃等人一路疾驰,追赶着青宛的行踪。魏璋伤还未好,每一次颠簸都扯动着伤口,但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在盘问了城门守卫,知晓了义净的行踪后,便夹紧马腹,挥动缰绳,风驰电掣般向前路奔去。
他刚出城外不远,就碰到陆家的马车,陆毓秋主动掀开车帘叫住他:“魏大将军!”
魏璋听见声音,勒停了马,面色冷峻:“陆三姑娘?”
陆毓秋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下马车道:“将军这是急着往哪儿去?”
魏璋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试探道:“三姑娘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熟人?”
陆毓秋走上前,抬头仰望着他:“将军是在寻宛妹妹吗?”她指了指远处一条路说道:“我看见她往那边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魏璋夹紧马肚,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道路,扬起一路尘土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