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宛眼神微闪,垂下眸,并不正面回答问题:“都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说着,从他怀里起身,慢慢的帮他把上衣穿好。
魏璋盯着她手上动作,眼里流出一丝不可置信和一丝惊喜。
她今日先是主动来书房看他,紧接着又亲自为他上药,现下还亲自给他穿衣。
他还是头一回这样被她伺候着,那张向来肃冷的俊脸不自觉的露出了冰雪消融般的笑意。
衣袍穿好,她刚要退开,他却又将人拉坐在自己腿上,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宛宛...等我安排好一切,便名正言顺娶你进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青宛压下心中不适,顺势依偎着他的胸膛,闭上眼道:“我如今这个身份,只怕没办法名正言顺,祖母和母亲也不会同意这桩有辱门风的婚事。”
魏璋道:“此事你无需担忧,我已想好对策。”
青宛暗暗心惊,不动声色搂上他的脖子,问他:“什么对策?”
见她主动,魏璋心中欢喜,大手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肢:“苏州太守白守观乃是我的人,我已同他说好,让他私下认你作义女,明面上则记为嫡女。等过段时日我便让墨锋墨刃暗中护送你去苏州,在他府中住上一段时日。届时魏府也会对外放出你病亡的消息,只消再等上几个月,待我安排好一切,便可光明正大迎娶你进门。”
闻言,青宛骤然睁眼,一时之间只觉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良久良久,她方道:“长安城中见过我的不在少数,即便是换了身份,却也改变不了音容相貌,到时总有被认出来的时候。”
说到这个问题,魏璋忽的沉默下来,不说话。
屋里静默了好一会儿。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嫁进来以后便不再面见外人?”
他的目的,便是让她名正言顺与他结为夫妻,却剥夺她结交外人的资格,将她永远囚困在身边,只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青宛从他怀中退开些距离,见他幽幽盯着自己,更加印证了心中猜想,心中霎时泛起一阵寒意。
魏璋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不愿意?”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青宛仰着脸与他对视,面容冷冷淡淡:“不愿意。”
闻言,他眸色一沉,捏着她下巴的手猛然施力,“那你方才......”
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同他示好,难不成是在假意驯服?
青宛疼得蹙眉,拨开他的手,敛了敛神色:“你再给我些时间,且叫我仔细想一想。”
他掌着她的后脑勺,强势道:“何须再想,你一个拥有美貌却无力自保的柔弱女子,出了魏府又有谁人能够像我一样护你?任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你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归宿。”
闻言,青宛佯作微怒:“你既不愿好好沟通,那便算了。”说着,作势要起身。
魏璋立即将她按住,轻抚她脸颊:“急什么?”他默然片刻,幽幽问:“要多久?”要多久你才会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
青宛别开眼不看他,虚空盯着窗外漆黑:“我也不知要多久,但从今日起,我会试着接纳你,试着爱你。”
魏璋听言心喜不已,耐心道:“好,那我便容你再想上一段时日,待你想好了,我再安排成婚事宜不迟。”
以他的性子,无论青宛愿意与否,最后他都会强逼着她按自己的安排行事,眼下之所以答应再给她一些时间,也是因为渴望能得到她的心甘情愿。
回到正屋,落苏趁着银翘不在房里,悄声问青宛:“姑娘,您同大爷说了吗?说你愿意屈服他的事。”
青宛坐在铜镜前,垂眸梳着发:“我叫他且再给我些时间。”
落苏不解道:“姑娘为何不直接同大爷说往后愿意同他好好过日子?”
青宛道:“我先前一直不愿从他,骤然间转变态度,他定要起疑......”
她对魏璋一直是抗拒的,哪里能这么快便改了主意,是故青宛这样犹豫不定的话才有可信度。
闻言,落苏若有所思接过她手中玉梳,替她梳顺乌发:“奴婢明白了。”
第二日,魏璋便开始不在书房过夜,而是回了正房同青宛歇卧在一处。
二人日日同吃同住,院里的下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她当成未来少夫人伺候,魏夫人知晓后愈发恨毒了她,好几次找茬想搓磨她,都被魏璋给挡了回去,魏持盈气不过,趁着魏璋白日去军营时跑来明熙堂大闹一场,放话要让人剥去青宛全部衣裳,把她丢到大街上让老百姓看看不知廉耻的下场。好在有赵嬷嬷镇着,门口又有护院拦着不让进,青宛才没受什么伤害,只是难免听到了些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