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段祁燃是真的想缓和气氛的,顺带着吐槽自己老爸两句。可没想到季临听到这话却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误解了其中的意思,赶紧替自己和替父亲表明衷心道:“不是的,父亲常常和我说四爷的好,能一辈子跟在四爷身边,是我父亲的荣幸也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他常跟我说要记得段家的恩情,如果没有四爷当初对我父亲的帮助,那我们季家早就没了。如今我能学成归来在您身边办事,这是我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得,他好像把这小孩弄的更紧张了。
罢了罢了,他今天这么急切叫他过来也不是为了寒暄的,他忽地正了正神色,进入了今天的正题:“把你调查到的结果,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
事件涉及到俞妧,他就无法让自己的情绪放松,更何况在今天做笔录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俞妧好似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由于时间比较紧迫,我暂时还没查到完整的事情脉络。但从目前的调查结果得知,俞成业确实是俞小姐的堂弟,自小不学无术,是警察局里的常客。不过俞小姐的父亲俞泰,却很喜欢这个侄子,几乎把他当作亲儿子一样养着,甚至吃穿用度都要远比俞小姐好。另外,我还查到俞小姐她......”
尽管季临还没说多少,但段祁燃却已经从那短短几句话里听出了俞妧这些年来的不易,重男轻女的父亲,仗势欺人的堂弟,联想到她初来到段家的场景,段祁燃的心里就感觉到一阵抽疼。
他沉了沉嗓音,示意道:“继续说。”
“俞小姐她...在家过的并不好。家里的重任几乎都压在了俞小姐母亲的身上,日子过的很贫苦,再加上俞泰这人爱喝酒,家里的钱也全被他拿去买酒和赌博了。赢了倒还好,若是输了,便会对俞小姐和俞小姐的母亲拳脚相向。再加上俞泰的一味放纵,所以俞成业也会经常欺负俞小姐,俞家人对俞小姐和俞小姐的母亲都不重视,斥责辱骂都算是家常便饭了。”
“我走访过俞小姐五年前的住所,那里已经变了很多,俞泰也搬走了,我暂时还没查到他的去向。但听一个在那住了很多年的老奶奶讲,俞小姐是13岁那年才搬来的络城,此后就一直住在那。她几乎每天都能听见那个房子传来男人的叫骂声以及瓶子摔落在地上的破碎声,每次大约持续大半个小时后,就会有一个小女孩跑出来哭,脸上挂着泪身上全是伤。老奶奶很心疼俞小姐,所以总会在每次的大闹后偷偷给她擦药,偶尔接济她一下,给她买点水果买点肉吃。”
听到这些,段祁燃的心已经疼的厉害,连呼吸一下,都是拿银针针刺般的疼。他知道俞妧家境不好,可从未想过,她这些年会过的如此糟糕。他手指紧攥着沙发一角,指节的边沿用力的发白,他敛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冷静,继续问道:“那俞妧的母亲呢?她离开的这些年,是和她母亲在一起过的吗?”
“好像不是,俞小姐在毕业后就直接回到了粤城老家工作,俞小姐的母亲目前并不生活在粤城也没居住在俞小姐大学的城市。而且...我还查到俞小姐的父母已经在三年前起诉离婚了,目前俞小姐的母亲已经是再婚状态。”
“什么?再婚了?”
段祁燃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惊讶的,他从未见过俞妧的妈妈,但从以往的细节里,他能感觉到俞妧很思念也很依赖她的妈妈。所以他会本能的以为,俞妧离开的那五年会至少和她妈妈在一个城市,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俞妧并没有,而且她妈妈居然还再婚了。
虽然其中的细节他不得而知,但他也只是单纯地感到有些意外,并不会对俞妧母亲的做法有任何的评价。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跨出了一个深渊,往后是应该为自己找寻幸福的。
“五年前俞妧为什么离开,查清楚了吗?”今天俞成业说的那些话,让他更加确信了当年离家,定是有俞妧不肯说的苦衷。
季临如实道:“暂时还没有,我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段祁燃可以理解,毕竟是陈年旧事,想要一时半会查清楚是不可能的。而且不到一天的时间季临能查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有能力了。
“好,你的办事能力我放心。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俞泰给我找出来。我要好好会会我这个未来老丈人。”段祁燃说这话的时候,拳头绷紧,手背上的青筋凸显,连带着纱布也稍
稍渗出了点血来。
“好的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噢对了,你说的那个老奶奶,有子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