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面露尴尬,故意笑着道:“你吃哪门子醋啊?我们呢,说好听点算是朋友关系,严格来说,只是上下级关系。”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宋夫人给宋薄言打电话,她差点又让自己迷失到了一段不该有的感情里。
宋薄言对她无论是不是一时兴起,他的家人恐怕都不会接受一个二婚的女人。
因此,顾璃现在急于跟宋薄言撇清关系,也提醒自己,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没想到,宋薄言却不依不饶的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上下级关系?你见过哪个老板巴巴儿的过来讨好员工?哪个老板天天又当司机又当厨子,把你们娘俩伺候的好好的?”
顾璃脸色通红,愤愤的看着他,怪他把一切都挑的这么明白。
她甩开他的手,回避着他灼热的目光,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邀请你来我家。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我有什么办法?”
说完,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氛围,好像连呼吸声都听的很清楚。
顾璃甚至不敢抬头看宋薄言。
可是,她还是用余光看到了这个男人面色森寒,解下了围裙,拂袖而去。
顾璃心中的那根弦仿佛一下子断掉了。
她无力的靠在厨房的墙壁上,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眼泪夺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她也承认,每当宋薄言出现在这个家里的时候,她都会感到无比踏实。
可那又怎样呢?
她和宋薄言遇到的时间不对,老天给了他们缘分,却又没有给他们机会。
这个晚上,顾璃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宋薄言失望的脸。
……
翌日一早,宋薄言没有再像平常那样发信息让她在楼下等他。
顾璃自己开车先送了可乐去学校,又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单位。
他们恰好又坐了同一个电梯,顾璃下意识的想对他笑一下,可宋薄言却别开了脸。
他冷漠的时候,真的令人难以接近。
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冷冷的样子,只有在面对顾璃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几分温柔。
可现在,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感觉,像是没有看见顾璃似的。
电梯到了,他自顾自的走在前面,顾璃刻意放缓了步伐,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顾璃打卡恰好晚了几秒钟,这个月的全勤奖,泡汤了!
陆心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道:“活该!”
顾璃没有理会她,现在,不会再有宋薄言帮她撑腰了,而陆心谣的爸爸又是律所的大客户。
在陆心谣面前,她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免得惹了事,再给宋薄言添麻烦。
一整个上午,宋薄言都没有叫她办任何事,反而叫陆心谣的次数比之前多了许多。
陆心谣自认为是自己办事得利,脸上露出了无比骄傲的笑容,得意的从顾璃面前走过。
顾璃想,也许是宋薄言把宋夫人的话听进去了,所以,才开始重视陆心谣了吧?
这样也好,无论陆心谣的人品怎样,好歹,她和宋薄言是门当户对的。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嫁过人。
就在这时,陆心谣扔过了一叠A4纸,道:“这些是当事人一些私密的东西,宋律看完了,你把它们放进碎纸机里吧。我还有事,你赶紧弄,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顾璃没有多想,又或许,是因为今天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她机械性的拿着这对需要销毁的资料去了碎纸机旁边。
刚把这些东西放进去,陆心谣突然匆忙的跑了过来,大叫道:“等一下!”
“怎么了?”
顾璃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陆心谣看着碎纸机里的东西,一下子将顾璃推开,大吼道:“你怎么把当事人的发票原件也给搅碎了?这个证据这么重要,你是不是疯了?”
“发票原件?”
顾璃这才回过神儿来,只是一不小心,居然又中了这女人的圈套!
果然,刚才被搅碎的纸张里,有发票的残渣。
幸好她用的碎纸机模式是把纸张碎成一条条的废纸,如果是碎成纸屑,那就更难找了。
顾璃蹙眉道:“你刚才交给我的时候,明明是说这是当事人的私密东西,要全部销毁,怎么会有发票原件?”
陆心谣却理直气壮的道:“我后面还说了一句话,让你把发票原件上的信息核对一下交给宋律师,你没听见还怪我了?”
顾璃简直是百口莫辩,陆心谣分明没有提过发票原件的事!
陆心谣得理不饶人的说:“即便你没听到我的话,你把这些东西放进碎纸机的时候,难道都不看一眼吗?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