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微微转动,机械扭曲,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一股寒意瞬间攀上脊背,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绝不是普通的监控设备,它转动的频率太过规律,摄像头太过精准,似乎始终追踪着他们的脚步。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呼吸轻缓,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食指悬在扳机上方半寸,手套下的指节微微发僵。
片刻后,他指腹扶住耳畔通讯器,嗓音冷沉:“报告指挥中心!毒/品/存放区异常空旷,只遇到一名看守,现已制服,请求向办公楼推进!”
电流杂音里,传来一阵键盘敲击声,紧接着有人言简意赅的回应,嗓音冷硬:“热成像显示办公区无生命体征,大楼应当有热成像屏蔽系统,小心埋伏!”
“明白。”
程迩轻微颔首,应下声来,紧接着便大手一挥,指向不远处的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也对应三座,通体土黄,两楼低矮,共三层高,分布两侧,一座高楼直冲云霄,按玻璃窗数共六层,在正中央。
办公楼前空无一人,连最基本的武装巡逻队都没有,空寂到诡异,这反常的平静比枪林弹雨更令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毒/枭/的老巢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这其中必有诈。
但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作为先锋队,他们也硬是要闯荡一番!
第224章
空气黏腻如腐坏苹果,闷热似蒸笼,乌云压顶,天色如墨,像一锅浓稠的工业废料,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雨林深处,连风都裹挟着腐朽的气息,树叶低垂,仿佛在无声啜泣。
脚步声愈发凌乱,也愈发急促,长靴砸地,一声声都在空荡荡的四周盘旋,在寂静中愈发清晰,程迩冲在最前面,率队冲进左侧办公楼。
一层大厅空旷得瘆人,六芒星地砖泛着冷光,穹顶天窗积满尘垢,白雾雾的,筛下的光线惨淡灰白,将视线映的昏暗,将众人的影子都无限拉长、拉细,拉得扭曲。
会议室门扉洞开,入口黑漆漆的,投影大屏蓝光幽幽,在黑暗中勾勒出诡异的轮廓。讲台如棺,座椅似坟,层层叠叠,却空无一人,静默得令人窒息。
程迩指尖划过桌面,塑料结构冰凉滑腻,竟干净得纤尘不染,指甲刮擦声刺耳,在死寂中格外骇人,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一行人从一层大楼走出,直奔楼外。
楼梯修在楼体外侧,呈Z字状,一行人走出一楼大门才拐上楼梯。
二楼三楼走廊幽深曲折,环成一圈,办公室门敞开着,像是被暴力破开过,文件散落堆叠,纸张边缘卷曲发黄,上面文字早已模糊不清,显然是被刻意毁坏过。
档案柜门户洞开,铁骨森然,内里空空如也,越往上,霉味愈重,混着化学试剂的毒辣气味,在鼻腔里凝结,令人作呕。
整栋大楼仿佛是被蛀空的骷髅,只留下巨大的空壳。墙壁上的霉斑蜿蜒,像是某种诡异的文字,天花板上的水渍流淌,勾勒出扭曲的图形,但每一处阴影都极其幽深,潜伏着未知。
程迩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青筋暴起,清晰可见。
血液在奔涌,鼓膜在震颤,耳中尽是心跳的轰鸣,背后传来队员们的呼吸声,愈发急促,愈发清晰,混作一团,偶有咳喘声从肺部深处挤出,带着血沫的黏腻,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下楼时,Z字楼梯转折处,他猛然攥紧扶手,金属冰凉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直窜心脏,却压不住胸腔里暴烈的心跳。
他喉结滚动,喉间干涩,磨了磨后槽牙,片刻后才低声道:“继续。”
他们调转方向,向中央主楼潜行,脚步渐渐放轻,动作愈发小心翼翼,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
前锋队员贴着斑驳墙面缓步推进,手套与粗糙墙皮摩擦,发出细微窸窣声,枪口随着视线不断游移,在每一个拐角、门口稍作停留。确认安全后,才示意后续队员跟进。
整栋楼六层高,内部楼梯呈螺旋状盘旋而上,电梯在正中央静默矗立,需要特制的门禁卡才能使用。
每一层的结构都如出一辙,环形走廊将电梯团团围住,形成同心圆,密密麻麻的房门紧密排列,门牌号在眼前连成一片,看得人头晕目眩。
二三层显然是整个组织的技术中枢,每个房间都陈列着三排以上的长桌,桌上排列着电脑,个个屏幕漆黑,主机外壳锃亮,崭新无比,却在接口处被暴力扯坏,电源线像被斩断的蛇头蜷曲在地,断口处露出参差不齐的铜丝。
程迩屈膝半跪,他缓缓伸出右手,摘下手套,指尖轻轻拂过主机外壳,细密灰尘立即黏附在手指上,与掌心的薄汗混合成污浊的泥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