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中像是含着无边温柔,仿佛化为虚无缥缈的钩子在心间轻微地挠动,灼烫的,炙热的,令余寂时眸光微微闪烁,下意识退缩,僵硬地挪开目光。
秦相宜察觉到两人眼神短暂的交流,唇角溢出一抹轻嗤,手掌落在侧脸,手臂撑着桌子:“不到时候?我没记错的话,我和程队年岁一样的。”
“二十八了?那程队你也打紧呀。”成齐闻言笑了笑,抬起手臂轻拍程迩肩膀,斜着眼揶揄,“我们局里的小孙也是二十八,前段时间被家长逼去相亲,相亲对象都嫌他年纪大呢,你要谈恋爱可要抓紧了。”
程迩轻轻笑了笑,似是确实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随口敷衍了过去。
一顿饭吃到了将近三点,特案组一行人告别呈安市刑侦支队的同僚们,回到酒店收拾行李。
成齐开着来时的面包车等候在酒店台阶下。
程迩从酒店大堂走出来,站在最高的台阶上,轻倚身后石墩,长腿微曲,行李包被单挎在宽阔的肩上。
余寂时站在他身侧,头顶有深绿色玻璃窗吸收了大半阳光辐射,投下一地阴影,将他的颀长的身形敛于其中。
有一阵湿润的凉风吹过,男人薄唇轻启,嗓音清冽温和,带着一丝慵懒,声音融进风里,莫名有些飘渺不清。
“你呢,小余警官?”
余寂时稍稍一愣,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被他期待的、热烈的目光灼了下,他微凸的喉结轻轻滚动,开口问:“什么?”
程迩垂了下眼皮,懒洋洋移开目光,微微仰起头望向远处展翅翱翔的雀鸟,声音含着点儿笑意:“你会嫌弃么?”
“嫌弃什么?”余寂时疑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
程迩指尖微顿,余光瞥见他明亮澄澈的目光,喉底溢出淡淡的笑音,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带微震,语调缓缓,尾音被故意拖长:“换种问法,你会和二十八岁的人谈恋爱吗?”
余寂时微怔。
程迩没有在看他,而是微微侧身望向远处,柔和的自然光落至在他清晰侧脸轮廓,若峰峦耸峙,每一个弧度都完美精致到无可挑剔。
不知道程迩这样问是否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余寂时薄唇轻抿一下,眼皮轻掀,却并未吐出半个字。
转头撞见余寂时微微闪烁的目光,程迩殷红的薄唇轻轻挑起,隐约若现的笑意荡漾在唇边,朝着他轻轻歪头,重复追问:“会不会啊?”
余寂时的目光躲开他的注视,呼吸停滞一瞬,心跳声宛若擂鼓般密集,丝丝缕缕的燥热漫上脸颊,耳尖都镀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程迩轻声笑了,笑音低沉而悦耳,毫不掩饰的愉悦,若清风拂面,若冬消春来。
余寂时僵硬地开口:“程队……”
这时,柏绎和温箴言从酒店旋转门走出来。
见两人凑得很近,柏绎瞬间好奇心爆棚,走上前抬起手臂揽住余寂时的肩膀,眨巴着眼睛瞧着两人,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程迩抿唇沉默,耷拉着眼皮,借着高度优势不冷不热睨了他一眼,语气敷衍:“在聊你从呈安市回去要胖几斤。”
“……才不会胖!”
柏绎被憋得脸颊通红,然而罪魁祸首已经轻嗤一声,双手懒洋洋搭在衣服口袋里,朝着面包车走去。
温箴言抬起手指轻扶银边眼镜框,面容依旧温和平静,唇角掀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瞧了眼余寂时红透的耳垂,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即点头作为问候。
飞机直达京城市,落地后,程迩从停车场开车,等余寂时坐上副驾,就直接往家里走。
程迩轻轻握着方向盘,趁着红灯的间歇,转头看向余寂时:“晚上要吃点什么吗?”
中午是饱餐了一顿,大概率是饮食实在不规律,余寂时感觉到胃隐隐约约有点不舒服,头也晕晕的,于是说道:“不饿了,我晚上就不吃了。”
“家里的米应该还没发霉,我煮点儿粥吧。”程迩点头说道。
夜色渐渐深了,天幕一片漆黑,闪烁的星子愈发清晰,月光银白色的光芒洒落,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枝叶,在地上投落斑驳的光影。
卧室里开阔的窗户被擦拭得透明干净,古树被黑夜晕染得漆黑的枝条轻轻划过窗户,发出细细微微的声响,余寂时坐在书桌前,在笔记本上整理这个案子的经验。
渐渐感觉到大脑略有些昏沉,思路也渐渐不再清晰,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修长纤细的手犹如冰凉的霜,触碰到滚烫的脸颊的一瞬间便颤颤地移开了,余寂时微微发怔。
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他的掌心再度覆上自己滚烫的脸颊,这次才能够确定自己是真的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