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九，那边相声社有点意思，我去看看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余桐筱拍拍刘十九肩膀，留下这句转身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和顾希眼神直接撞到，刘十九脸上是藏不住的尴尬。倒不是因为对方此刻清眉小生的古装扮相，而是上次不太愉快的见面经历，让她一时间不知怎么打招呼。确切的说，是因为自己无法立即感知到顾希当下情绪而不知作何应对的一种无所适从感。
反正不打算先出言搭话，那索性做足了戏好好打量呗。
真的蛮好看。不同于站在摊位前同样身着粉嫩戏装罗裙热情招揽新生们的漂亮学姐，顾希脸上没有化浓重的戏妆，白白净净，额前几缕碎发清清爽爽，一如初见他时扑面而来的儒雅少年感，这次还夹带几丝古韵悠然。
“吓到了不是本人意愿，也是受人所托。”终于，顾西望着她开口，表述内容却多少有点好笑。
“不不不，得感谢这位托菩萨让我欣赏到如此绝色。”刘十九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还好还好，就是和之前的白大褂造型比起来有点割裂。”表面上倒是端住了。“所以，你会唱黄梅戏嘛？”她是真的好奇。
顾希嘴角分明扯了扯，却又回到原来的弧度。他指了指身后隐藏在草丛里的广播一本正经：我大一在相声社学了点双簧技巧。”这句话和广播里正播放的黄梅戏音重叠，有点莫名鬼畜意味。
刘十九看出他忍笑成功，也知道这回答纯属瞎编，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认真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顾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薛定谔的四季。每次遇到之前，都不知此刻对方会以什么季节模式接待自己。比如初次见面他给刘在石夫妇引路，是春寒料峭，儒雅中带着半分疏离。第二次在医院病房相见，是秋意渐浓,莫名真诚的亲切感。而最近一次在图书馆遇到，就是严冬了，像是积雪久冻的城市，令人既寒而栗。而此刻，空气里颇有点夏季的味道。
而天知道，顾希此刻看刘十九，却像是看一个从天而降光芒万丈的盖世救星。
半个小时前，顾希到达黄梅戏协会的招新帐篷门口，迎接他的是一众捧着戏服、满眼饱含期待的学弟学妹们。
“社长果然没骗我们，真的找来了帅哥外援！”
“呜呜呜，我们社团站起来了！招新无敌！”
顾希一头雾水，正要打电话问郑星凯搞什么鬼，却直接被这群人七手八脚地合力拉到帐篷里面、雷厉风行地套上了戏服。
【帮帮忙顾哥，我实在没办法了，招不到规定的人数社团就要解散555。】郑星凯的短信适时发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简短回复如此。
熟悉顾希的人都知道，对待陌生人他属于省电模式，很多拒绝不会说出口，肢体语言就已足够。而朋友之间，他会很直接。就像现在，迫不得已被一群学弟学妹推到门口当吉祥物，但手机上打出的字泛着寒气。是很生气的程度，他是由衷的厌倦此时此地此刻场景，奈何不好发作。其实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肯定已经石化。但很可惜，这是一群人，一群叽叽喳喳的乌合之众——原谅他想不出更精确的词了。
【别啊顾哥哥，就当是还老社长一个人情了好不好？】
郑星凯语气有点恶心，但看到短信的顾希神情微动。
【好】一分钟后，他简单回复。
老社长估计知道自己被这么利用得气死，但是目的达到了。身为顾希两年的室友，郑星凯太知道对付他，得软硬兼施。
但十分钟后，顾希就后悔地彻彻底底。
他知道自己长得帅。虽然身边一直有莺莺燕燕叨扰，但从未如此大规模地见到一众花痴脸，特别是现在，她们围成一圈从上到下盯着他，就像是实验课上，医学生们围成一圈对着操作台上的大体老师行注目礼。对不起，纯属无意冒犯。总之他现在非常不爽。
“怎么能既在这里帮忙招新又不被围起来骚扰？”顾希陷入了沉思。
直到刘十九走了过来。
“找一个人一起聊天就好了。”
尽管非常纳闷顾希此刻反常的情绪波动，但看着对方热情地介绍着社团特色，神态分外认真，刘十九有点心动了。
直到慕名而来的女生们冲过来形成新的包围圈，她才意识到，这家伙在用自己做挡箭牌。
腹黑。搞笑。离谱。不由得心上生出一股气来。
他们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不算很熟，直接这样利用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学长，我感觉这个社团还蛮合适，我报名了哈。”反套路不是腹黑者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