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这几天都有来看你,还和阿寥吵架了。”
“啊?为什么吵架?”
所以莫寥因为和顾还在闹别扭,才不让我给顾还打电话吗?还没等莫宁开口,莫寥揪住我的后领:
“走了。”
“等下啊我还有话没问完呢!”
“可以问我。”
“……你最好是。”
总之莫寥还是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回他家,莫寥家很好辨认,进门就能嗅到一股清幽古朴的檀香味,这是由于莫寥屋里常年供香的缘故。莫寥扶我坐到他床边:
“我去洗衣服,你别乱跑。”
“你不先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和小顾吵架?”
“……没有吵架。”莫寥的辩驳苍白无力,事到如今他竟然连敷衍我都懒得了,那我就无理取闹给莫寥看!
“我要给小顾打电话!”
我熊瞎子抱树一把抱住莫寥,化身人形复读机不停重复:
“我要给小顾打电话!我要给小顾打电话!我要给小顾打电话!”
仅仅只是吵架就不让我和顾还联系,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些,莫寥瞒着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总不可能什么事都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莫寥不耐烦了:
“你为什么非要给他打电话?”
“报个平安啊,我都这么多天没见他了,想他了不行?”
“他每天都有来看你。”
“所以更要通知他一声啊!”
“我帮你通知。”
莫寥突然拉住我的手,手腕上触碰到冰凉坚硬的材质瞬间我就反应过来,大叫道:
“我是警察你铐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告诉我会掉块肉吗?”
回答我的是手铐闭合时干净利落的一声“咔嚓”,莫寥捏着我的下颚,让我说不出话来,他用毫无波澜的口吻威胁我:
“再吵就把你的嘴也堵上。”
原来莫寥之前说要把我拴起来他真的说到做到,什么人啊!凭什么不让我给顾还打电话?他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莫寥这些举动搞得我恢复意识是件见不得人的事。
我安静了,绝对不是因为怕莫寥把我嘴堵起来,只是我懒得跟他吵,真没见过脾气这么阴晴不定的人,我实在拿莫寥没辙。
也不知道莫寥洗个衣服为什么洗了那么久,也可能是我百无聊赖所以时间过得特别慢,总之我干等了许久都等不到莫寥回来,所幸他把我铐在床头,我等累了,干脆身体一倒,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能是没盖被子的缘故,我越睡越通体生寒,模糊的意识有如仓皇的蝇虫撞入密密匝匝的蛛网之中,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处在半梦半醒的游离状态,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清醒过来,眼皮重得像被胶水黏在一起,连睁眼都费力。
又过了一会,我忽然感到身体一轻,这种轻盈非常奇妙,我如同一只轻飘飘的气球,产生了微妙的失重感。
于是我轻松地从床上坐起同时睁开眼——我竟然又能看见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激动地环顾四周,然而却找不着莫寥的人影。莫寥怎么洗衣服洗了一晚上啊?这衣服是攒了一年没洗吗?
而且原本限制我行动的手铐也不见了,这只可能是莫寥帮我解开的,床尾的电脑屏幕上黑底白字显示着阿拉伯数字“2:43”,大半夜的,莫寥跑哪去了?既然恢复视力,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莫寥好了。
结果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的手机,无法联系上莫寥,这个点去敲莫宁的门又不合适,我正冒出“敲门”这个念头,门外冷不防传来两声“咚咚”的敲门声,把我吓得一个激灵:谁三更半夜来敲莫寥家的门?
我大气不敢出,闷声装死,但对方仍然锲而不舍地敲着我的门,这架势似乎认定了房间里有人非要把这门敲开不可。
典型的恐怖片情节,一般遭遇这种情况,都会有个人强行作死把门打开,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筒子楼里的装修构造一律都是老式单扇木门,没有安装猫眼,导致我无法看清门外的情况,不过还有个比较极端的办法就是看门缝。
我蹑手蹑脚地朝门靠近,尽可能放轻脚步,以免被对方察觉家里有人。距门板大概还30厘米左右,我慢慢弯下腰去,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接着低头,从门板下方与地面缝隙之间看出去:门外没人,地上全是纸钱。
我操?!鬼敲门?!我吓得从地上速速弹起,与此同时敲门声戛然而止,接着门竟然离奇地打开了,开了一道大概两三指宽的小缝。
我从这条缝往外偷瞄,只见莫寥家门口铺满纸钱,纸钱这种东西让人下意识联想到的就是有人去世,莫寥家有人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