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怎么不立刻告诉我?”周止语气变得很严肃。
年锦爻的声音就软下来:“不想让你担心嘛,但是我想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好吧,好吧,”周止笑了一下,安抚他:“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爱你哦哥哥,”年锦爻贴着话筒给了他一个很响亮的吻,“最爱你,老婆。”
周止收起电话,笑着走过去对导演请辞:“实在不好意思,我临时有急事要处理。”
文萧在一旁诧异地看他:“周哥?”
“锦爻从马上摔下来了,”周止凑过去低声道:“刚从手术室出来,我要过去一趟。”
他的事情紧急,导演没有时间为一个在电影中出现时长可能都没有三十秒的角色等很长的时间,便没再强求。
只是后来播出的电影中,导演把售票员的故事线参照了周止的表演适当修改,放映后被一些网友剪辑成了短视频,放在网络上,流传了一段时间。
年锦爻打来电话的时间不凑巧,周止没能买到新鲜猪蹄,就买了条鲫鱼给他炖了鱼汤带过去。
周止去的比想象中快,依照年锦爻给的位置上楼找到了病房。
年锦爻住的单人病房在单独的诊楼,比往常住院部要安静许多。
房门没有关严,周止进门前,更先一步听到病房中的交谈声。
正在讲话的声音周止有些耳熟,后知后觉地想到是年锦爻的大哥,年敬齐。
年敬齐对两人的感情并不看好,也不乐于与周止产生任何交集,所以周止识趣地没有进去打扰。
病房外没有凳子,他就靠着墙,拎着保温桶里装得鲫鱼汤,靠站在病房门外。
“怎么这么不小心?”年敬齐的语气里倒没有责怪,严肃地抱怨弟弟的不谨慎。
年锦爻有他一贯应付家人的撒娇手段:“忘记检查马鞍了,不小心脱落了,我不是故意的嘛。”
他大哥语气带着责怪,也有些显而易见的心疼:“爸妈知道差点被你吓死,做手术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之后还要取钉子。”
年锦爻嬉笑:“知道了,哥,你好啰嗦。”
“那个人知道吗?”年敬齐语气忽然沉下去,听起来冷漠,不算好的语气。
“我刚打电话给他,”年锦爻回道。
年敬齐听起来不高兴:“多久了还没过来?”
年锦爻卖乖说:“他在工作,要翘班过来的。”
病房沉默一段时间。
就在周止提起笑容准备敲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又有声音响起来。
他只好放下手,站在房门口。
“锦爻,”他大哥忽地冷声问:“你还要这样跟他胡闹多久?他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现在还年轻还能玩,但总要有个期限吧?你现在二十岁,你可以跟男人玩到三十岁,那之后呢?”
顿了顿,年敬齐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小时候不是还跟小女生玩得挺好,之前也谈过女朋友,怎么会突然喜欢个男人?”
“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啊,而且对我很好。”
“谁对你不好?”
“那不一样,他这种人你遇不到第二个了,”年锦爻笑着说,是与他以往在床上黏着周止亲吻时,相同的语气,“再说了,我还没玩够嘛。”
周止的眼睛无措地张大了一些,他僵硬着胳膊,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有些重量,往下坠。
“准备分手了提前跟我说,我来处理,你不要闹大,惹得自己一身骚。”年敬齐叮嘱他。
“不会有那一天的,”年锦爻笑起来,笑声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天真的残忍:“再说了,他很乖,很识时务的,不会闹。”
周止反应不及,高频眨眼,呆呆在病房外站了很长时间。
“你反正自己脑子清醒点。”年敬齐说道。
随后病房陷入一段时间沉默。
“哎呀,你快走吧,”年锦爻开始赶人:“他煲了汤马上要来看我,遇到你肯定又要跑了。”
病房里有脚步声响起,周止知道他应该走,但身体却僵在那里,背对着一扇大敞的窗,夏季炎热的风吹进来,烘出满脊的汗。
门被人拉开。
周止平直的视线对上一双冷漠的深沉的眼睛。
年敬齐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不为他在门外感到惊讶,也不像知晓他就在门外。
他只是不在意,面无表情地,与周止擦肩而过。
“周止!结果出来了——”
护士拿着验血单走过来叫了他的名字。
周止冷不丁睁开眼,眼眶发红,愣了一下,才听她继续道:“是一点兴奋剂,剂量比较大,给你开点药,不是别的东西,不要担心,多喝点水,24小时就会代谢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