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扇门里除了照片墙没有别的工具可用,他推开了第二扇门:我从哪里来?
有第一扇门作引子,第二扇门时肖淳瞬间理解了关卡的意图。“我”已不是“我”,这一路血海尸山地走来,早已褪去了对人性的侥幸、幻想,将曾经的自负、自恋、自我伪装剥落了个干净。“我从哪里来?”大概是从一次次杀死曾经的自己而来。
肖淳看着那便利贴,嘴角绷起不愉快的弧度,推门而入。
第二个门后同于顾当时的场景也是一样的,老旧的旅馆,陈旧发霉的墙纸,矮柜上有酒和碎了的酒杯,一台老式的摄像机横倒在地上。
摄像机里的内存卡仍旧为空,没有任何画面。
肖淳将摄像机随意放在床上,然后撸起袖子将矮柜、桌椅搬出房间,挡住了后头的两扇门。
但这里的房间门太多了,只这点家具显然不够。只能说能挡一点是一点吧。
随后肖淳回房间拿了摄像机,去隔壁打开了第三扇门:我怎么了?
肖淳没有立刻进门,先回头观察了一下其他房间,没有任何异动。是要进门才能触发?他握紧了摄像机,慢慢往里走了几步,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难道是碰了什么东西才会触发?
肖淳突然想起来,当时于顾是扯下了墙上贴着的离婚协议书才突发变故。他再次转头确认了一下走廊上的动静,然后一步步走入房间中心。类似心理咨询室的房间处处透着诡异,他伸手摸了一下沙发床,走廊上仍毫无动静,他又移动了一下椅子,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难不成触发关键真的是那张离婚协议书?
肖淳打量那张贴在墙上的协议书,毫无所觉的人为了看清上头写了什么,自然会将其取下来,这是个机关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肖淳没碰协议书,视线扫过桌面上随意摆放的分析报告,大多都同电影剧情有关,主要是提供线索用的。
他试着拉开抽屉,走廊上没有动静,抽屉里装着一些基本的文具用品和一些空白表格,肖淳一个个拉下去,他毫无防备,拉开最后一层抽屉时,里头竟赫然装着一颗瞪着眼睛的干瘪人头。
“哐!”
肖淳下意识后退,撞在旋转椅上,他一手去撑扶手,又将椅子直接按翻了,整个人狼狈摔倒,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直起身子并同时往后侧滚开,谨防里面的人头钻出来突袭。
幸而,人头只是人头,没有任何动静。
肖淳胸口剧烈起伏,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在原地缓了会儿后才慢慢上前,探头又仔细看了看:是一颗不认识的人头,大概中年年纪,死不瞑目的眼睛金鱼似的暴突着,脑袋顶上应该是被什么重物重击过,整个头盖骨都瘪了、碎了,头发披散,形容枯瘦。
肖淳仔细打量过对方的脖颈处,看上去是齐整整断掉的。
此前于顾没有拉开过抽屉,无从知晓这颗人头是否一直在这里。这是属于原剧情内容线索?还是关卡自设?如果是自设,这颗人头又是谁的?
肖淳皱着眉,迅速要将抽屉推回去,那双暴突的眼睛刚从肖淳眼前消失,他又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再次将抽屉拉开了。
不对。肖淳想,他见过这张脸,只是因为头骨变形所以有些难以辨认。
可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肖淳不自觉仔细盯着变形的脸看了许久,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周遭诡异的氛围,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一种答案就在嘴边,临到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挫败感。
——想不起来就别想。
于顾的叮嘱在耳边回响,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肖淳已渐渐紧绷起来的头皮和因为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产生的烦躁转瞬消失了。
于顾来回重复无数遍的话,在这一刻竟似最好的头疼药,让肖淳立刻停止了继续深究的习惯。
既然在这里放了这么久也无人察觉,或者察觉了也可能跟通关无关,那自己再深究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肖淳迅速将抽屉重新关上,站了起来,走廊上依然很安静——看来离婚协议书确实是那个关键机关。
若不碰它,这一关或许也就不难了。当然,还得要通关者清楚这是哪部电影,若是根本没看过,死活回答不上来,就算关卡一马平川什么陷阱也不设计,估计也过不了。倘若这真是单人关卡,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那通关率就更低了。
危机解除,肖淳打算直接去往走廊尽头的白色大门,却在脚步迈出的一瞬又停了下来,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放在桌角一边的老式听筒。
那是一台黑色的旧电话机,于顾当时未能拿起来查看:一来他已经知道答案,不需要再探查;二来丧尸出现,他疲于应付也来不及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