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凯点头:“有理。这种时候就是要反其道行之,她笃定我们不敢伤她,极限二选一,那就选保玫瑰,弄死她。”
苏明昕拎着剪刀和肥料,转身朝另一头的空地走去:“都很闲吗?还站在这里看热闹?赶紧把任务完成了!我负责这一片的杂草和蔷薇园的施肥。”
邢婓忧心忡忡看了眼肖淳和于顾,提着水桶朝四下看了看:“那我负责那边的浇水吧。”
赵泽凯拎起放在花园里的梯子:“我去剪高的地方。”
小周忙提着桶和工具箱跟上:“我来帮忙!”
众人各自忙去了,骊夫人完全交给了肖淳二人收拾。
肖淳抬头朝几人的背影看了眼,勾了勾嘴角,一边又剪下一朵玫瑰,掌心按住喷涌血水的花茎——他已经开始做得熟练了。
他低声对于顾道:“小周和老赵就不说了,看来现在苏明昕和邢婓也挺信任我们了。”
于顾哼了声。
肖淳又道:“你觉得小海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
“最迟晚饭后。”于顾手下速度飞快,将不断缠上来的带刺藤蔓拔出,骊夫人的血肉挂在短刺上,看着极其恶心,但他面不改色,只回答肖淳,“如果他够聪明的话。”
“不聪明呢?”
“那他的话大概要打个五折来听。”于顾道,“脑子不够灵活又帮不上同伴的忙……大概率只是因为能力刚好能对上邢婓而被拉来利用的,很可能并不知道真相。”
肖淳沉默了片刻,手里拈着一只带血的玫瑰,温柔地夹在骊夫人的鬓发里:“只行呢?你猜他知道多少?”
“全部。”于顾毫不迟疑,“他跟先知他们是一伙的。”
肖淳点了点头,将骊夫人被血打湿的发丝往后捋了捋,在骊夫人狠狠瞪过来时,他笑眯眯道:“夫人不喜欢这个颜色?”
骊夫人:“……”
“今日的玫瑰开得很好。”肖淳重复骊夫人早上说的话,“不能放进花瓶里欣赏,真是可惜了。”
骊夫人咬牙切齿:“你们——”
肖淳将带血的花瓣扯下来,塞进了骊夫人嘴里,血沾上他的指尖,他便用指尖作笔,在骊夫人眉眼、脸颊上描摹出痕迹来。
只是骊夫人满脸的血,已分不出到底哪里是眉毛、哪里是眼睛。
“这个颜色的口红很配你。”肖淳煞有其事道,“我还听说,用玫瑰泡澡,皮肤会雪白柔嫩,自带香气。”
骊夫人被他认真的话惊得瞪圆了眼睛。
肖淳和善地问:“夫人想泡澡吗?”
骊夫人猛地摇头。
于顾将所有藤蔓清理干净,将骊夫人扶了起来,女人小腿已经烂得没法看了,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她颤颤巍巍地站着,手里捧着被肖淳剪下来的玫瑰,鬓发里还戴着一朵,她飞快嚼烂了嘴里的花瓣,露齿一笑——牙齿上沾满了血丝。
“很好看。”骊夫人有气无力地道,“多谢。”
她抬起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盯着肖淳:“能帮我找一只漂亮的花瓶装起来吗?”
“当然。”肖淳点头,“要放在哪里呢?”
骊夫人僵硬地仰头,看向三楼的卧室露台,又低头来看肖淳:“就放在主卧的露台上吧,我希望早上起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它。”
“当然。”肖淳依然微笑着道,“这主意不错。”
“……”
骊夫人将一大捧的玫瑰塞进肖淳怀里,转头朝花园外走去。她踉跄的身影逐渐变得从容,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浑身的血迹慢慢消失,直到她离开花园,走上台阶时,她已经重新变得美丽明艳,皮肤白皙,乌发黑眸,娇俏可人了。
*
肖淳转了转手里的玫瑰,于顾去花园的杂物房里翻出一只花瓶,他们将带血的玫瑰放进花瓶里,接上水,又将花瓶上的血迹仔细清理干净,然后去找了赵泽凯。
“梯子,借用一下。”肖淳道。
赵泽凯从梯子上下来,将手里修剪的多余枝丫丢进桶里:“要做什么?”
于顾将花瓶放进桶里,花瓶和水桶之间的缝隙则垫上了厚厚的杂草,以防花瓶在里头撞来撞去。然后他一手挽着水桶,将梯子扛起来,径直走到了房子侧面连着雨水管道的墙下。
他抬头看了看,预估了一下从这里到三楼主卧露台的距离,苏明昕、小周和邢婓也过来了,都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邢婓看了眼桶里的花瓶,心里咯噔一下:“那家伙……不会是想让你们把玫瑰放在露台上吧?”
肖淳点头:“看来你也是个会精致生活的人。”
邢婓:“。”这种时候还要开玩笑吗?!
小周脸色苍白:“于哥要从外头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