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邢婓眉头一抽,几乎想冲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忍住了,那个男人也忍住了,虽然在心里疯狂尖叫,面容惨白一片,但却死死咬住了牙关。
他的唇角流出一点血,可想而知咬得有多用力。
——死了!!死了???
——为什么会死?怎么就死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宝贝?”骊夫人一直没听到孩子的声音,好奇地从餐厅走了过来。
邢婓心脏狂跳,那男人一手扶住了沙发靠背,似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夫、夫人……”男人转过身,试图挡住骊夫人的视线,其他人也察觉不对了,疑惑地走了过来。
但仅仅一小段距离,骊夫人又不是傻的,自然不会被轻易拦住。
“怎么了宝贝?”骊夫人绕过沙发背,看向男人身后。
男人的冷汗砸落在眼睫上。
身后却响起弱弱的委屈的孩子声音:“球卡在沙发下面了。”
男人:“???”
孩子声音一出,邢婓也怔了一下。男人不敢置信地回头,就见几秒钟前还以一个折断了脖子的姿势死在沙发背后的男孩儿,此时一脸无辜,好似他一直就好好地蹲在那儿,为难地道:“我拿不出来。”
“让哥哥帮你。”骊夫人笑着,看了僵硬的男人一眼。
男人回神,忙上前帮忙取出了小球,手指微抖地递给男孩儿,男孩儿接过来,轻声道谢。
*
9点前,众人抽签决定好了今晚负责陪男孩儿睡觉的人。其他人则在钟声响起前离开了房子,仍是去了花园靠近湖泊的凉亭里。
今天到目前为止过得大起大落,众人心累身体也累,精神负担太重,凉亭里很安静,无人有心思闲聊。钟声敲响时,洋房里所有的灯再次大亮,屋里载歌载舞,热闹喧哗,人群不知从哪儿涌出来,穿着华贵的衣袍,画着浓烈的妆容,各色香水味、酒水味混杂一团。
快12点时,聚会到达了高潮,花园里凭空多出了两个绞刑架,无数人举着火把,火把照亮了他们的脸——一张张用再多粉底都盖不住的阴森死气,腐朽的气息从他们的眼里、嘴里涌出,他们高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将两个僵直的人从屋里推了出来。
是王煜和中午出了差错的男人。
二人对外界的热闹毫无反应,神情僵硬,仿佛灵魂早就消散了,此时此刻,这里只剩下了一具肉体空壳。他们被人押着到了绞刑架前,脑袋被套上了一层黑布,脖子被套上绳子,然后被吊了起来。
人群高举酒杯,敬天敬地,他们齐齐喊着什么,又将酒液泼到了绞刑架底下的干草堆里,点燃了火把。
橘色的火焰照亮了他们狂欢的笑容,在大火里,王煜和男人的双腿隐约挣扎、抖动,但幅度很小,极容易被忽略。
远处的凉亭内,周宣鸣早就转过身不再看了。黄子文捂着嘴无声哭泣,苏明昕低头看着手里没有五官的布娃娃,心不在焉。
没人会对王煜有任何同情,可另一个人是和他们一起从4楼下来的伙伴,更早之前,他和黄子文、曹仁明也认识,一起经历了5楼的无数次反转。
能走到这里,每个人都不容易,看着被大火包裹的两具尸体,众人难免生出唇亡齿寒的痛心。
“这才第一天。”有人喃喃,“我们已经没了两个人。”
“他们只是不够小心。”有人自我安慰,微微抬高了声音,“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发难的机制了,之后只要更加注意……”
“怎么注意?”拥有反读心能力的男人突然道,“我今天陪那孩子玩的时候,他突然就、突然就……反正很可怕,让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如果我当时叫出来,或者失态了……”
他后怕地抹了把脸:“说不定今天上绞刑架的,就要多我一个了。”
人们闻言沉默下来,周宣鸣想起白天的事,也心有余悸道:“我今天打扫房间也遇到了诡异的事,床底下有很奇怪的声响,但我没去看。如果我去看了,说不定我也……”
肖淳听了一会儿,突然道:“之前循环时,没有这个细节吧?”
其他人看了过来。
肖淳道:“之前的关卡就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工作,难点主要在陪玩、陪孩子睡觉以及不在工作中触犯禁忌,还有一个,绝对不能去阁楼。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能记得这一关细节的人都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
“有人被故意吓唬过吗?”肖淳问。
人群迟疑摇头。
“实不相瞒,来的第一天晚上,我们也听到门外有过奇怪的声音。但我们没有开门。”肖淳道,“很难说,那会不会也是一次刻意引诱。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关里除了每天的新增随机任务,还多了防不胜防的吓唬环节。吓唬我们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但一定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