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动。
方夫人走到他跟前,愤恨地盯着他,声音像是从冰窖里透出来:“时赫在哪?”
阮绵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方夫人见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阮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害得她也丢尽了脸,抬手便朝他脸上甩去。
“啪”的一声闷响,周围的声音骤然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阮绵下意识躲了一下,但她力气很大,指节仍然打到了脸上留下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身子晃了晃,红色的酒液洒在裤腿上。
阮绵站在原地,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有人低声议论:“听说他勾引的方时赫非他不娶,方家原本的联姻都黄了。”
“方夫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陆砚洲顺着声潮向人群中望去。
“砚洲!”身后传来热情的声音,他转过身,蒋鸣和陈序正朝他走来。
“看什么呢?”蒋鸣大步上前,举起手中的红酒和他碰杯。
蒋鸣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阮绵脸上的巴掌印,“那就是时赫的老婆,你那个弟弟,你回国后应该还没见过吧。”
陈序打趣道:“他当初要死要活将人弄进门,还以为遇到了真爱,从此洗心革面,没想到玩得更疯了。”
陆砚洲端着酒杯,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冷得厉害。
正聊着,话题中心的另一位主人公姗姗来迟。
方时赫搂着一个尖下巴圆眼睛的男孩儿走了进来,他依偎在方时赫怀里,乖巧动人。
蒋鸣打量着他:“你怎么现在才来,刚刚你母亲可发了脾气,阮绵替你挨了好大一巴掌。”
方时赫一副慵懒的模样,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手里还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
“哟,时赫,你可算来了!”陈序看了一眼男孩,是个生面孔,笑着打趣,“怎么,这么快又换人了?你老婆真不跟你急?”
方时赫脸一沉,想到昨晚阮绵说他脏,随手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搂着男孩坐到沙发上:“他能怎么样?”
蒋鸣听了,忍不住摇头:“你当初为了他,在你妈面前又是撒泼又是绝食,怎么这才多久,你就这么欺负人?”
方时赫心中憋闷,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陆砚洲:“他太不知情识趣了,整天就知道在家待着,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跟他在一起,简直闷得慌。”
他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男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还是这样的有意思,懂得怎么让人开心。”
蒋鸣毫不留情面的嘲笑他:“你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小情人面色一僵,心里十分不服气,却不敢表现出来,这些人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但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十分自信的,要不然也搭不上方时赫。
陈序有事没事都要搅出三分屎,他看着方时赫:“哎,你把嫂子叫过来,好久没见了。”
方时赫抿了一口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滑动屏幕,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阮绵正在宴会厅角落里吃一块香草味提拉米苏,口袋里贴着大腿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方时赫”三个大字,内心涌出一股抗拒,最终在电话挂断之前接听起来。
想到昨晚两人的不欢而散,方时赫面无表情:“你过来,我在右边最后方沙发这里。”
阮绵脚步沉重地朝右后方的沙发走去,目光在人群中游移,试图寻找方时赫的身影。
然而,当他快要走近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底窜上来一丝冷意。
陆砚洲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俊美无双,只是俊朗的五官上,覆着厚厚的冰霜。
蒋鸣捅了捅陆砚洲的胳膊,朝前方使了个眼色。
陆砚洲抬眼看去,白色衬衫扎在浅色西裤里,最先入目的是一截细腰,衬衫采用高档丝绸面料,柔滑细腻,随着动作流淌出光泽,高贵又不失内敛。
视线上移,对上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
他脸颊到耳根之间还残留着红色的指印,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蔷薇。
蒋鸣见他盯着人,脸色变幻莫测,以为他被美色摄住:“怎么样,你这弟弟确实够美的,难怪方时赫为他发疯。”
陆砚洲看着阮绵,突然十分憎恨那双眼睛,透露出蛊惑人心般的眼神。
蒋鸣又捅了捅他,要他给出回馈,陆砚洲收回视线,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一般。”
蒋鸣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的审美在国外被荼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