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也怔住,有一种秘密被戳破的窘迫,不自在的移开眼,跟他解释:“我的猫叫啾啾。”
陆砚洲看了他和猫一眼,确实是自己听错了,没再说话,阮绵松了口气。
他们去了附近一个知名连锁品牌的大型商超,超市内正是早高峰,人多拥挤,陆砚洲推着购物车,和阮绵随着人流走到蔬菜区。
陆砚洲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步履闲适,偶尔在有人要撞到阮绵时,还会自然的伸出手将人群隔绝开来,竟令阮绵生出他们本该如此亲密的错觉。
蔬菜区灯光明亮,水雾均匀的喷洒在上面,蔬果散发着清香,陆砚洲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蔬菜间游移,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阮绵:“想吃什么你挑吧,我对挑菜真的不在行。”
阮绵回望他:“你喜欢吃什么菜?”他眼睛亮晶晶的,好似藏着一股清汪汪的湖水。
陆砚洲在他乌黑的眼仁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坏心眼道:“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两人距离很近,阮绵甚至能闻到他下巴上剃须水的清香,他脸一热,低下头捡了一颗花蕾紧实,根部石更挺的西蓝花,放进购物车里。
车筐被塞的满满当当,收银区已排起了长队。陆砚洲推着购物车,阮绵并排站在他旁边。
人群中突然喧哗起来,“林轩”,“偷情”,“塌房了”等字眼往耳朵里钻。
陆砚洲打开手机,新闻头条已被林轩和方时赫包揽,两人被扒了个干干净净,他点开新闻,大致看了一眼报道,手指下滑点开那几张gif动图。
照片拍得很清楚,看角度和清晰度应该是专业狗仔偷拍。
林轩和一个男人在窗边激情/热口勿,然后足危在男人脚边,拉开男人西裤的拉链,关键部位还打了马赛克。
男人的侧脸也拍的很清楚,熟悉的人一眼能看出是方时赫。
他看了一眼身侧的阮绵,正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语气不大不小:“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的明星可真大胆。”
阮绵正发着呆,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陆砚洲将手机举到他面前,跃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堪入目的动图。
阮绵看清动图上的动作脸颊一红,但紧接着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四肢发凉。
陆砚洲见他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他又点开另一篇报道,方家大少为情人林轩豪掷千金,赠送百万跑车千万房产。
“方时赫对情人还真是大方,听说他对老婆可不怎么样。”
丈夫的名字从陆砚洲嘴里出来,阮绵有些摇摇欲坠,他扶着购物车的扶手,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你认识方时赫?”
陆砚洲有些奇怪他的注意点,但还是点了点头:“从小就认识,我们是朋友。”
话音刚落,阮绵脸色更惨白了几分。是了,他们认识很正常。
丈夫的奸情从他嘴里说出来,而自己正是他口中同情的妻子,这一刻,难堪竟然盖过了被出轨的恶心。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陆砚洲的感情是如此不堪。
那一点点侥幸和隐秘的期待被撕开了遮羞布暴露在空气中。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不能再跟陆砚洲来往。
不仅因为方时赫,也因为阮宁。他没有忘记,当年陆砚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砚洲迟早会知道他是谁。
他行尸走肉般跟在陆砚洲身后,两人一路无话,陆砚洲神色也有些冷。
到家后,阮绵身体僵硬的拿起食物准备去厨房。
等做完这顿饭,他就离陆砚洲远远的。
看见他伤心欲绝到魂不守舍的样子,陆砚洲心里并没有预料中痛快,反而有些不快,从他手里接过食材,“我来吧。”
阮绵没有推脱,扶着椅子坐在餐桌前,盯着上方垂落的木兰吊灯发呆。
短短几十天他为自己编织了一场美梦,美妙到他暂且忘了两人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陆砚洲将菜端上桌时,阮绵仍坐在桌前发着呆。
他的手艺比不上阮绵,但也还算过得去,两个小时也做了四菜一汤。
阮绵扒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咸又涩,可这是陆砚洲做的,他逼着自己吃了很多菜,直到肚子已经胀到不能再吃了。
够了。
这辈子能和他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就已经足够了。
就是陆再川和赵韫白恐怕都没吃过自己儿子做的饭吧,自己不能太贪心。
与其等着被拆穿,不如自己坦白,留一丝体面。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知道你是陆叔叔的儿子。”
他声音带着哭腔,有些沙哑:“阮宁是我的养母。”
“方时赫,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