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放下水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碰到那片红肿时,阮宁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怎么弄的?”他声音低沉,语气依旧平静。
阮宁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不小心烫的,没事。”
她目光躲闪,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陆再川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阮宁支支吾吾,像是有些害怕的犹豫着开口:“砚洲打翻了我给他炖的汤,这才烫到了手。”
陆再川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语气不容置疑:“这几天别下厨了,好好养着,不要不听话。”
阮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便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陆砚洲推开病房的门,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病床旁前两人交握的手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阮宁看见来人,慌慌张张将手从陆再川手中抽了出来。
“砚洲,你来了。”她娇声开口,语气讨好。
他没有回应,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人,径直走向病床。
陆再川靠躺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他看着陆砚洲,几年不见,少年已经长成成熟的男人模样。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叙旧的意思:“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陆砚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冷淡:“您先养病,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阮宁站起身,轻声细语:“你们聊,我先出去了。”她转身时,陆砚洲的目光扫过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直到阮宁轻轻带上门,陆砚洲才冷冷开口:“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两人温馨的气氛,狠狠刺激到陆砚洲的神经,母亲在世时,从没见两人有过如此温情的时刻,记忆中父母不是在为各种事情吵架,就是在互相冷暴力。
陆再川皱眉,语气不悦:“你别总是这副态度。”
陆砚洲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既然回来了,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你弟弟比你小了五六岁,都已经结婚成家了。”
或许人年纪大了,又或许是生了一场病心也跟着软了,就开始变得有人情味,陆再川也不能免俗,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国外这么多年都没关心过,如今竟然关心起婚姻大事来。
陆砚洲罕见的没有反驳弟弟这个称谓,他坐进对面的沙发,双腿闲散交叠,在禁止吸烟的告示牌下点了一根烟:“你跟方时赫倒像亲父子,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往家里捡。”
空气冷了一瞬,陆再川额角跳了跳,终究没有发火,继续开口:“你陈叔家的女儿比你早回国一个月,毕业于英国的顶尖大学,两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你腾时间出来见见人家。”
说完又补充道:“那孩子我前段时间也见过,比小时候长得标致多了,性格也知书达理,往后对你对公司都是很好的助力。”
婚姻于他而言只是向上攀登的阶梯,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儿子也应该这样。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堵在嗓子眼,陆砚洲忍了忍终究没发作,只是笑着看他:“你连你儿子的性取向都没搞清楚,就在这瞎点鸳鸯谱。”
空气再次变得沉闷。
陆再川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只是到底见多识广,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妥协道:“只要门当户对,男人也不是不可以。”他顿了顿继续开口:“只是还是得有个孩子。”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落在房间里。
“妻子,孩子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陆砚洲眼眶微微发红,语气又开始变得尖锐。
陆再川脸色铁青,父子俩如同往常那样不欢而散。
陆砚洲走到电梯到达医院停车场,刚好看见阮宁踏上车关门驶出,而车后突然蹿出个男人追着她的车,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奈何阮宁车开的太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男人见追赶不上,便停下来叉腰大口喘气。陆砚洲走进驾驶座,将车停在他身旁。
“你认识她?”陆砚洲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穿了一套不太合身的浅色西装,袖口磨得发毛,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有些潦倒,但长得还不错。
张大庆见陆砚洲气度不凡,开着豪车,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是谁?你认识她?”
陆砚洲点了一只香烟,烟雾在车内缭绕,脸色镇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张大庆有些不安,内心犹疑不定,可他现在也没别的出路了,他赌博欠了高利贷,讨债的追的他四处躲藏,扬言再不还钱就要剁掉他一只手。
他前几天在街上游荡,居然在一个商场看到了了阮宁她开着豪车,拎着名牌包包,一副富婆派头十足。他搜了一下,那包居然要二十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