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会去内网下载这段监控,哦对,还有之前给人鱼拿衣服的监控片段,这些有力的证据务必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中央观察仓前站着的男人到底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以后复盘吃瓜的时候再说吧。
人最重要的是在人生关键节点里关注好自身的发展。
而在二号去拿药的期间,李斯予原本并不打算真的留在这里等她。
开什么玩笑,万一带着人来了,岂不是直接gameover。
可是他一转头,看到人鱼跪坐在玻璃前,鼻子压得扁扁地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正看着他。
那双曾经倒映星辰大海的眼睛,此刻正蓄满泪水。人鱼双手轻按在玻璃上,自下而上的仰视着李斯予,泪水打湿了面庞和玻璃。
李斯予的心像被这泪水淹没了,被玻璃刺痛了,他连忙靠近玻璃,半蹲下去和人鱼平视,双手隔着玻璃抚摸着人鱼。
等等我,等等我,等我带你走,好吗。他用唇形说着安慰的话语。
而人鱼也不回应,只是流泪。李斯予隔着玻璃,轻轻吻了吻人鱼的额头。
“拿去。”背后想起冷漠的声音。
李斯予一激灵,转头看去,那短发女人已经回来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自己和人鱼的互动,但结果篮子后那女生就匆忙走了,并没有太关心他们刚刚在干什么。
李斯予觉得奇怪,但这也不是能追问的。
他再次用唇语安慰人鱼,然后拿着短发女人给的药物,匆匆回到设备室。
但是,许小朵原本躺着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李斯予非常轻地放下手中的篮筐,竖耳倾听周围声音。只有电流的嗡嗡声间杂着偶尔传来的如叹息般制冷设备的运行声。
他蹲下来,用房间内的灯光放射,观察着地面和设备上的灰尘。
没有激烈的摩擦,但比起他离开时,多了一些凌乱的脚印。
他无法得知许小朵被带去了哪里,现在加快这整件事的进程,或许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李斯予回到三楼,去低温液体储存区推了一只便携杜瓦瓶。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地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刚刚,他想着自己虽然穿着工作服,但动作太频繁也容易被监控管理员盯上,于是偷摸滑到了监控室。
却在监控室外的窗户边并未看到监控员的身影。盒饭还在冒着热气,外套披在椅子上,人却没有踪影。
或许是临时走开了,时间宝贵,李斯予想不了太多,把装着50升液氮的杜瓦瓶带到了设备间。
液氮快速倾倒在配电室的母线上,李斯予飞快离开了这里。
停电引起的混乱只会是短暂的,此刻唯一的优势是下班后抢修或许不那么及时。李斯予快速走向中央实验室,如他所料,很快四周陷入黑暗,电力系统成功地短暂瘫痪了。
他怀揣着一只设备间找到的锤子,准备敲开窗户翻进去后再敲碎一切阻碍。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他进入中央实验室后,看到人鱼孤零零地,坐在中间唯一还亮着的观察仓里。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有独立的供电系统?
李斯予握着锤子,有些泄气又无奈地缓慢走向依然运行正常的中央观察仓。
人鱼比下午他看见的样子更差了,他仰面躺在地上,揪着自己的领口,快速地呼吸着,额头布满了汗水。腿部肌肉紧绷,脚背痉挛地弯曲着。
李斯予握了握手中的锤子,思考着。如果孤注一掷,敲碎这面玻璃围墙,把他带出去立刻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下,如何去说明这是被虐待的被试者。
最近的河流,最近的河流在哪里…
“我就知道是你!”周幸那熟悉的声音骤然从背后响起。
李斯予转过去,看到他远远地站在门口,而身边跟着一个仿佛在微笑的人。
周幸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另一个人则停留在某个控制按键组前。
“你说说你,”周幸不满道,“你老是觊觎别人的研究资产干什么呢?好好开你的破船不好吗?”
李斯予有点想破罐子破摔了,感觉今天很难完好地走出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急功近利?”李斯予想拖延时间,拖着时间让他想下如何应对,最好能拖到楚炆在外面接应。
周幸对这讨厌的侄子感到匪夷所思,“效率,我追求更高的效率,才能更快地有成果。你知道他有多宝贵吗?你把他放回海里你就是人类进步史上的罪人!人类物种的突破近在眼前,不论是仿生学还是跨物种学科合作研究,都有着无尽的宝藏在等待人类发掘!‘人是应被超越的某种东西!’,你在干什么,你沉迷在自己的恋爱小游戏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