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泽尔手下握住男人的胳膊向后别去,把他牢牢地按在地上,行动迟缓的无人机慢悠悠地靠近补上麻醉针。
直到这时,E君才后知后觉地补上了提醒:“……信号不止一个人……算了。现在没有更多的了。”
已经许久没有进行过激烈运动的哈泽尔起身扶着树缓了一会,弯腰从袭击者身上搜出他们携带的各种设备,把型号报给E君后问:“能黑进他们的系统吗?”
“可以,给我十分钟。”E君说,“你打算怎么办,直接给他们发布取消任务的命令?”
“就算取消了也会有下一批,还会暴露我们这里有顶尖黑客的情况。”哈泽尔捞起五条悟和背包,剥开一根从五条悟那里收缴来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想办法拖时间遛遛他们吧,我要先去吃饭了,尽量拖得越晚越好,把他们往海边引。”
E君:“唔,我尽量。然后呢?” 哈泽尔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然后我们最大的靠山就要解除封印了——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这臭屁猫咪?”哈泽尔嘣地弹了一下五条悟晃来晃去的脑袋,“在那之后就由我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他们,找个地方洗澡睡觉,明天我要睡到十二点再起床。结束。”
** 深夜23:47。
距离五条悟的变身失效还有半个小时。
哈泽尔从臂弯里抬起头,晕头晕脑地抓过已经冷透的咖啡喝下去。
五条悟从旁边凑过来,探头贴贴她的脸,满身的长毛在小店昏暗的灯光里被映成半透明的温暖橙色。
哈泽尔拎起放在一旁的外套穿上,同样昏昏欲睡地看着电视的店主从柜台后向她搭话:“要走了吗?” “是啊,”哈泽尔说,“不小心睡到这么晚,打扰您了。”
“哪里哪里,”店主说,“您休息的时间里,小猫可是来陪我下了好一会的棋啊!实在是聪明得不得了的猫,以后请务必常来!”
哈泽尔看了一眼事不关己地打着哈欠的五条悟,对店主道:“一定一定。” ** 凌晨00:02。
距离五条悟的变身失效还有十五分钟。
哈泽尔晃晃悠悠地踩着已经没过小腿肚的雪走到海边的山崖之上,正聚在一起讨论该死的定位系统的特工和雇佣兵们纷纷回过头来,错愕地看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晚上好。”哈泽尔对他们说,“七,八,九……算上正在睡觉的几位,一共十二个人,你们的上级疑心病倒是还真够重的。”
淡蓝色的雨丝混在鹅毛大雪之中,无声地落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
刚开始时没有人注意到正在下雨。
它太渺小了,太温和了。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一双能够捕捉到咒力或者火焰的眼睛。
正因如此,没有人会对这个看上去一拳就能干掉的年轻女性产生任何警惕之心。
很快地,第一个人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天空,任由雨滴落在他的脸上,滑入他的眼中。
“下雨了……” 他喃喃地说。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武器跌落在雪地里的声音,并不会比他们抬手试着接住雨滴时衣物的摩擦声更大。
哈泽尔偏过头去,用此刻已经完全被蓝色火焰蓄满的双眸,和远处的五条悟遥遥相望,对他摆了摆手。
五条悟又看了她一眼,回头拖着背包,敏捷地向远处跑去。
“我看诸位已经差不多做好准备了。”哈泽尔轻松地说,“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好好想想,该把你们的记忆扭曲成什么样子吧。”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深蓝色的海水尽头,一抹纯白的色彩在地平线上缓缓出现。
这里是全世界最靠南的流冰海域。
稚内西侧的日本海不曾结冰,同样只有寒流经过的波罗的海也不会结冰。
只有鄂霍次克海每年冬天都会被漂来的流冰封冻,再于春天目送送融化的流冰离岸。
这个冬季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流冰,就这样从远处奔袭而来,不知起源又不讲道理地降临在这片深蓝的海上。
第65章
“第一, 无论接到了什么样的命令,回去之后都请按照你们最近的日程如常报告。” 哈泽尔路过一个呆呆地叼着夜宵的美式壮汉,把他嘴里的能量棒拔出来,
塞进另外一个傻乎乎地张开嘴试图接住雨或者雪的男人口中。
“第二,有三个人身上带着针孔,
那是其中一个人自己去诊所买药的时候不慎滑倒,摔在了刚好放在旁边的注射器上。其他两个人听说这件事之后觉得相当荒谬,于是自己试了试,同样各自挨了一针。好在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镇定剂,
所以他们有幸在路边睡了很香的一觉。明白吗?” 她慢吞吞地路过几个动作迟缓的壮汉,边走边观察他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