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余烬暗燃
晨雾笼罩着满目疮痍的京城，护城河上浮着密密麻麻的箭羽，城墙缺口处新砌的砖石还渗着血渍。苏迁迁扶着城垛望向远方，残阳将镇国公凯旋的旌旗染成暗红，本该是胜利的欢呼却被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割裂。
“娘娘，城西粮仓发现夜枭标记。”翠玉捧着带血的布帛匆匆赶来，“还有人看见周明远夫人的贴身丫鬟出现在难民队伍里。”
苏迁迁指尖摩挲着布帛上狰狞的夜枭图腾，想起昨日在国库密道发现的暗门——刘氏虽被困，但密室深处刻着的逃生路线图，暗示着夜枭余孽仍在蛰伏。远处传来马蹄声，陈明浑身浴血却神色冷峻，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刘将军。
“镇国公清点战利品时，发现了这个。”陈明展开一卷残破的羊皮卷，上面用西域文字标注着京城地下密道的分布图，“漠北王营中藏着夜枭组织的‘暗桩’，他们至今还掌握着足以颠覆朝堂的力量。”
刘将军突然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惊飞檐下寒鸦：“陛下，末将愿带死士彻查密道！昨日攻城时，我军遭遇的火器远比想象中精良，定还有人在暗中铸造兵器！”
话音未落，陆言铮浑身是血地闯入：“不好！太后陵寝方向浓烟滚滚，守陵将士全军覆没！”苏迁迁心头剧震，想起国师曾用太后尸体施展邪术，陵寝中必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握紧腰间先帝亲赐的软剑：“陛下，让我同去。”
暮色四合时，众人抵达太后陵寝。朱漆大门洞开，满地都是身着禁军服饰的尸体，伤口整齐划一，显然出自夜枭组织的暗影卫之手。陵寝深处传来诡异的chanting（吟唱）声，混合着金属锻造的铿锵。苏迁迁举着火把踏入墓室，火把光照亮墙壁上的壁画——那是国师用朱砂绘制的献祭仪式，而祭品赫然是个戴着皇冠的模糊人影。
“小心！”陈明猛地将她拽到身后。数十支淬毒箭矢破空而来，钉在他们方才站立的石柱上，腾起阵阵绿烟。墓室深处走出个黑袍人，手中转动着国师生前的青铜法杖，杖头夜枭的双眼泛着猩红。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黑袍人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们以为毁了祭坛，杀了国师，就能高枕无忧？”他挥动手杖，墓室两侧的机关轰然启动，数百具铁甲俑从墙壁中缓缓走出，手中长刀闪着冷光。
刘将军提枪上前：“装神弄鬼的东西！看我...”话未说完，铁甲俑突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眼眶中射出铁链，将刘将军缠住。苏迁迁认出这些是西域失传的“傀儡术”，只有皇室血脉的鲜血才能破解。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软剑上，剑刃顿时泛起金光。
“破！”随着她挥剑斩出，铁链应声而断。黑袍人见状，突然将法杖插入地面，整个墓室开始剧烈震动。陵寝顶部的石板纷纷坠落，露出上方堆积如山的火器——正是足以炸毁半座京城的“轰天雷”。
“你们以为太后陵寝只是埋葬之所？”黑袍人癫狂大笑，“这里是夜枭组织最后的兵工厂！”他掏出火折子，“只要我...”
陈明的箭比他更快。羽箭穿透黑袍人的手腕，火折子坠落在地。千钧一发之际，陆言铮飞身扑过去，用披风盖住火源。黑袍人趁机遁入地道，临走前扔出一枚青铜铃铛，铃声尖锐刺耳，竟让铁甲俑重新暴动。
“先撤！”陈明拽着苏迁迁退到陵寝外。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太后陵寝的封土被炸出巨大的坑洞，滚滚浓烟中，苏迁迁瞥见黑袍人消失的方向——那里通向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回到皇宫时，镇国公带着浑身是血的士兵跪在阶前：“陛下，我们在追查密道时，发现了更可怕的事。”他呈上一枚刻着夜枭的腰牌，“万宝阁在京城的十三处分号，表面是商铺，实则都藏着铸造火器的工坊。”
苏迁迁望着手中逐渐冷却的软剑，剑身上的血迹突然蜿蜒成夜枭的形状。她想起重生前京城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难道早在那时，夜枭组织就已埋下毁灭的火种？
“传令下去，封锁京城。”陈明握紧腰间的玉玺，眼中寒芒闪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夜枭余孽一网打尽。”他转头看向苏迁迁，伸手擦掉她脸上的血污，“这次，朕不会再让你涉险。”
然而苏迁迁却反握住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陛下，夜枭组织蛰伏多年，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或许...我们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她望向朱雀大街的方向，那里灯火依旧辉煌，却不知暗处藏着多少致命杀机。而这一局生死博弈，远未到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