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看向远方阴云密布的天空：
“还得准备重塑内丹的材料。”
幸好，她现在的脸换成了自己的。
当时把他内丹碎了，如今害得他被锁在这潭泥沼里，任人践踏。
这个少年时期的祁烬大概恨透了她吧？
*
宋明棠走了一会儿后，忽然停住。
远处，几座鎏金佛塔刺破阴云，在晦暗的天色下泛着层层冷金色的光。
佛塔之下，身着淡黄僧衣的修士沿着一条小路上来来往往，面容肃穆，步履无声。
难道这里是西境？
她心头一跳。
于是，宋明棠随手拦住一个过路的僧人，她佯装好奇：
“这位大师，请问附近可有斗兽场？”
那僧人抬眼看她，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施主，此地乃佛印寺净土，不沾血腥。”
“那……”
“若寻极乐，往西五百里后向右直走。”他双手合十，声音无波无澜，“不过奉劝施主，极乐之地，有去无回。”
宋明棠眯了眯眼。
她想起来了西境在原著里最早的设定。
在被新任的西境境主统一之前，西境是被一分为二的。
佛印寺坐镇的“净土”，清净无尘；而与之对立的“极乐”，却是修士放纵欲望的极恶之地。
斗兽场，显然属于后者。
她转身朝西走去。
却突地看见一人。
那人的脸她熟悉无比，曾经在画境里见过。
是沈临渊。
他正立于寺门处与几位僧人交谈，眉宇间凝着肃穆之色。
“沈临渊！”她下意识喃喃道。
远处的白衣道人似有所觉，蓦地抬眸。
正思绪翻涌间，沈临渊已朝她走来。
“这位姑娘，我们可曾相识？”清越的嗓音似山涧漱玉，惊醒了怔忡中的她。
“久闻万宗仙门沈真人大名。”她垂眸作揖，刻意让嗓音低哑些，“方才失礼了。”
认识万宗仙门的人，其实没什么。
但是她刚刚声音那么小，他是顺风耳吗？
宋明棠突地瞥见沈临渊指间夹着一支竹签，签尾的红穗在风中轻晃。
她心中微动，忍不住抬眸问道：
“沈道友也会来佛印寺求签？”
修真之人素来逆天而行，与天争命，才可增进修为。所以宋明棠未曾想过，像他们这些在原本世界的天之骄子，竟也会信这些凡尘俗念。
沈临渊显然是个自来熟的，在宋明棠说完后，他的手指将刚刚抽取的签文给攥紧，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天命虽不可违，却可参。”他声音温润，却带着几分疏离，“这寺中签文，倒与我近日所悟有几分玄机。”
沈临渊这个人很奇怪，宋明棠以为他是画境里的古板之人，没想到真实对话起来，却觉得又有些不同。
当真是君子如玉。
也难怪原著男主祁烬在万宗仙门的时候就喜欢模仿他的一举一动，非得把自己也整成个翻版沈临渊。
“沈道友，住持唤你。”门口一僧人说道。
沈临渊朝宋明棠略一颔首：“有缘再会。”
他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宋明棠瞥见他袖子里的一只蜘蛛，那蜘蛛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袖子里渗透出一道血迹。
“系统，原来这个时候，沈临渊已经和合欢宗宗主勾搭上了啊！”
宋明棠认得那蜘蛛，甚至还被那蜘蛛幻影给咬过。
不过，她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去救祁烬。
第80章 极乐
宋明棠走在通往极乐的路上。
她走得有些累了，插着腰停在原地喘了喘气，忍不住在脑海里着系统控诉：
“你们系统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明明能直接最开始就可以把我传送到斗兽场，也不至于我现在徒步要走这么远的路。”
这个原著《仙途》也是，非得设定元婴期以上才能御剑。
虽然她连剑都没有。
系统委屈：“传送不是我传送的，是回溯境传送的。”
宋明棠：“不好意思，冤枉统子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突破金丹才行。”
她小声嘀咕着，加快了脚步。
可是越往深处走，周围的景色也越发诡异。
枯死的树木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树木的枝丫间栖息着成片的黑鸦，那些乌鸦的眼睛随着她的步伐而转动。
“那些乌鸦看着我干什么？”宋明棠抿唇。
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有些恐慌的她只能不停用与系统对话的方式消除自己的恐惧。
“看你可爱吧。”系统唠嗑道。
宋明棠没回复系统，她抬头往上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仿佛浸了水的旧抹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把这环境衬托得更恐怖了。
于是，她摸了摸储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