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脸上皆是又媚又惊的红云。她轻轻推顾慕飞心跳热烈的胸口:“慕慕,你不会,真在这里要……?”
在一人多高的巨幅画作见证前,画廊里静得只有中央空调和他们亵渎的微声。
“……千岁华隆的顾夫人……”
霎时,画廊里紧抱的夫妻无声僵住。
显然,宴会里偷溜的不止他们两人。
像被理智乍然烫到,顾慕飞从苏梨身上弹身而起。他克制喘息,微微眯起眼眸,迅速整理好两人衣物,开始以一种僵硬的姿态缓步后退。
在苏梨面前,他居然失控得像个无耻登徒子。
而苏梨欹身坐直,微微喘息,凝视住他。珍珠项链下被他凶猛咬过的殷红格外清晰。
与苏梨拉开两米距离,顾慕飞呼吸翕动,礼服外套被他遮掩般搭在手臂。
嗓音稍许哑,他放松般胡乱抓了抓焦金的头发,远远轻声问:“今晚怎么,非要拿我给人开眼?”
听他冷静又直白的嗓音,苏梨干脆别过头,轻轻撅嘴。她撩起白绸裙,踢掉高跟鞋,一双腿毫无避忌随意袒露交叠,赌气又坦然:
“我不喜欢‘顾夫人’这个称呼,可以吗?”
她双手紧跟着语气环抱:
“我又没改姓。他们称呼来称呼去,好像我只是你的附属品。
“什么时候我们对调,我被称呼‘苏建筑师’、‘苏女士’,而你是‘苏大建筑师的丈夫’,那才公平。”
顾慕飞一愣,却紧接低低笑起:“你现在就可以纠正他们称呼你‘苏女士’。而且,”
他嗓音比夜风还温柔,在空旷的艺廊里格外认真又清晰:
“苏梨,我们出席场合不同,被利用巴结的方面也不同,称呼才不同。人都是很实际的。
“上个月我陪你去IIT参加校友会,见你老板,难道不是如你所言,我是你的附属品?
“将来这样的场合只会更多。
“到你普利兹克上台领奖时,我就只能埋没在台下人群里努力把手举高鼓掌,指望太太看见,多少肯赏我一句感谢。”
“噗嗤。”苏梨直接笑出声,“你胡吣!普利兹克奖。你怎么不说我拿诺贝尔?顾先生,我不在纽约,你哄骗人的功力见长。和谁学的?”
“我没胡吣。”
微微压眉,顾慕飞的神色从容且认真。
紧接,一步一步,从画廊一头,顾慕飞终于坚定走近,来到她放松在长凳上斜坐着的面前。他目光专注又柔软:
“我知道你能。我知道,我相信,我支持。”
他轻轻抬起苏梨的下颌,声音低沉地轻唤:“顾夫人,我倒非常享受今晚的称呼。我很喜欢。”
完全安静,四目灼灼相对,苏梨的脸颊抹开红晕。恋爱三年,婚姻两年,她其实早就做好有一天彼此厌倦、随时抽身的准备。但此刻他的眼眸坚定,让苏梨把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心旌动摇。
忍不住,她竟撒起娇:
“顾先生,你为自己太太定制的这顶发冠漂亮归漂亮,可颗颗宝石把‘顾夫人’压得头痛。”
顾慕飞只默默笑着,让苏梨转过身。手指上的枪茧温柔,他捋过浅栗色的三千烦恼丝。
在纽约的孤夜里,他不知等待这样的时刻多久。小心翼翼取下发冠,他细心不勾住苏梨的一根头发。
他不会告诉苏梨,她的气味仍旧让他心驰神荡。
正沉醉时,隔壁画廊忽然传来细碎言语:
“ForestMoore和千岁华隆闹法律纠纷?”
“合同分歧吧。流媒体竞争激烈,想多占市场也很正常。听说黑石和哈撒韦已经在选边……”
“绝对小道消息。两大巨头撕起来,你死我活,对谁有好处?”
微微蹙眉,苏梨看向身后顾慕飞。
轻轻把玩手中祖母绿与纯金银杏叶的凯撒发冠,顾慕飞垂眸,两潭深水里闪过幽深又晦暗的光。
转眼,纽约已过午夜。晚宴结束前,顾慕飞亲自与收藏部和财务部确认过顾知霈指定的拍品。三方一一检视无误,顾慕飞这才同意盖印封箱,签署海运送回闵州的文件。
携手步入车内,车窗外的曼哈顿繁华迷离。苏梨有些倦。随车平稳行进,她松散的发髻依在顾慕飞肩头,微微摇晃:“慕慕,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吗?”
顾慕飞淡然:“真假并不重要。资本博弈里,风声就是事实。”
车子驶入第五大道深处。而在大西洋的夜色波澜里,一艘集装箱巨轮也正停在漆黑的纽瓦克伊丽莎白港,准备驶向风暴凛凛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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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州三叠》
【冷戾资本暴君×清醒钓系建筑师|双强互宠】
“顾太太,靠床上位吧?”名媛们笑着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