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苏梨心里不能更厌烦:盛春秋,你总瞟我做什么?
“既然顾先生也不过随便玩玩;若我劳驾唐先生,特请这位漂亮的小姐……”
说话时,盛春秋目不转睛,眼力几乎穿透苏梨的衣物:“去我那里聚会。”
盛春秋这笑容深不可测、志在必得,几乎闷得苏梨胸口直犯恶心、喘不过气。
“区区一亿现金。啊,于顾先生而言,不过打发玩具,消遣分给朋友玩弄。不知顾先生……付还是不肯付啊?”
边说,堂而皇之,盛春秋居然伸出一只虎爪般粗蛮大手,眼见靠近,白金板指这就要拧上苏梨下颌。
丹凤冷眸瞳孔骤缩。顾慕飞掌心瞬间攥紧,指节泛白,袖中冰冷的弹簧刀“刷”地贴茧子甩进指间:
盛春秋,你求死!
“啪”。
苏梨指尖微颤,面色骤冷。克制住内心的恶心与恐惧,她果决打掉面前这只冒犯的手。
纷扬大雪中,顶上盛春秋,苏梨更进一步。
脚踩六公分缎面细高跟鞋,苏梨稍稍挺直脊背,胸口的心跳略微加速,却迅速掩盖在冷艳而坚决的眼神之下,恰好与盛春秋正面对峙。
苏梨脸上笑容甜美,丝毫不减:
“不好意思,这朵名花您碰不得。难为盛总异想天开,想请我作客。我们不熟,我不去恐怕也由不得您呢。
“再怎么说,您也是堂堂盛氏财阀总裁,不如花一点点钱去上堂课,学学如何尊重女性?”
苏梨这双桃花眼,平日里风情万种。此时,她眼波里乍然轻蔑一挑:“这样,盛总也不必性急,非我不可了,不是么?”
“唉哟呵!”
讪讪,盛春秋脚下不稳。不禁,他已下意识退后半步。
好一个厉害的女人!
看长相分明赏心悦目,像一朵柔弱不能、任人攀折蹂躏的娇花;可这双湛湛美目里,却好压人的魄力!
还有这张嘴。柔软的遣词脱出红唇,明明光滑像丝绸,却埋伏千锋万刃!锐利的嘲讽句句见血,却又让盛春秋根本无处发作。
从来,他盛春秋玩女人比吃饭还频繁。敢如此奚落四大财阀,不论男女,这当真头一个。
盛春秋虎目圆睁,攥紧双拳,咬牙切齿:不过是个爬上流社会床讨饭吃的贱人。只要他盛春秋想,自然能让这女人身陷沟渠!
“盛总。”
此时,手中弹簧刀已不知何时悄然不见,顾慕飞余怒未退,但仍压住冷静,强硬横插一手。
余光中,他远远看到Quenxus把车从风雪中开来。哑光夜空蓝的PanameraTurboS对停在盛春秋的慕尚车前。
顾慕飞语气极尽冷淡:“盛总不至于勉强。天色已晚。盛总,改日你我单谈。”
不等盛春秋回话,顾慕飞已低头暗示,让Quenxus领苏梨先上车。
此时他双足放松跨站,面无表情,彻底挡在苏梨之前。薄薄一件皇家蓝衬衫,让顾慕飞更显得傲慢十足,难以取悦。
他慢慢后退,丹凤眼深浅难测,像有无尽计划地盯紧盛春秋。直到手扶住洞开的车门,顾慕飞正要上车,却又停住了。
大雪纷然。冬风撩起他焦金的额发。他略微昂起下颌,撇头,面对仍杵在当场的盛氏财阀,嘴角近乎招牌,顾慕飞露出诱导性的优雅浅笑:
“盛总,顾某随时奉陪。”
说罢,他坐进车里。撇下目瞪口呆的盛春秋,午夜蓝Panamera扬长而去。
“苏梨,”眼望窗外,许久,顾慕飞率先开口,“对不起。”
灰蓝夜幕下,大雪铺天盖地。这辆百万级别的行政轿车与其他普通车流一般无二,都挤在晚高峰的高楼之间,胶着地往前挪。
闵州华灯初上,大雪压不住车外的物欲横流、虚荣繁华。
车内暖气十足:可顾慕飞握住苏梨的手,还是因为刚才狠狠透过风而渗出冰凉。
“抱歉,让你处境难堪。”
顾慕飞未曾料到,苏梨如此漂亮反击,不止自救,更把他从暴怒拽回。可他默然。盛春秋那些混帐话,若苏梨多心,听进心里……
“我明白。”苏梨也默然。
她绝非与顾慕飞置气。她真的明白:显然,身为四大财阀,盛春秋早习惯仗势欺人;他私生活也可见一斑。
一半真起色心,一半又借唐权威势打压顾慕飞,盛春秋故意就要顾慕飞难堪,为今日迫于形势的讨好多少挽尊。
自然,顾慕飞不能公然出手护她。她被传金丝雀尚且钉上一亿,若坦诚顾慕飞的心意,她不知会被作价几何?
而且,她也并非没本领把自己照护周全。
只是,刚刚她才与俞赫通信过,梨花与赫宝确认过各自平安。悠闲的下午茶转瞬变成泡影。失落地,苏梨撅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