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她咋可能说出去?
“那王丰年那顿打就白挨了?”,廖红霞一手拎一床被子进屋,直接往炕上放。
炕上昨天她已经用抹布简单擦过一遍了,这会儿上面也铺了廖念念带来的草席。
被子一铺,枕头一放。
炕上就完事了。
廖念念‘嗐’了一声,“那哪能白挨?”
“王丰年倒是乐意,但队长叔跟胡婶可不乐意,两个人耷拉着脸给苏田吓够呛。”
“意思意思赔了几块钱医药费,胡婶又拉着苏田搁屋里聊了一阵,我们这才从大队长家里出来。”
当着整个大队的人猛猛一顿打,多丢面啊?
更别说是王丰年这个预备大队长了。以后接了班,大队上多少人不服他啊?
“赔了钱,对大队上的人说就是上回赖子堵苏田是丰年哥救的,但顾丞以为是丰年哥堵苏田,这才闹出来这事来。”
廖念念搁屋里瞅了瞅,“妈你这也没个桌椅啊,这玩意我可不好从大队上拿过来,咱们上废品站还是啥地方看看?”
“明天姐姐姐夫他们来了,总不能坐炕上吧?”
要是衣服碗筷啥的,廖念念还能用空间“偷渡”一下。
可桌椅这样的大件,“偷渡”都没法说明白。
廖红霞摆手:
“我昨天找人订了,下午就送过来。”
“我还弄了个小铁锅跟砂锅,都是下午送来。”
虽然…她平时都是在公安局食堂里吃,但厨房里的东西不能缺。
这东西,你不用可以。
但你得有!
真到要用这些的时候,拿不出来那就尴尬了。
把闺女带来的东西都归置归置,廖红霞才得空追问大队上的事,“那小苏跟顾丞咋整?两个说开了没有?”
“应该开了吧?”
廖念念也有点不确定,“顾丞那边我不知道,但苏田说她认定顾丞了。两个都有意思,一方还猛猛追,很难不成吧?”
“哎呀~他俩的事我也管不着。”
“妈你说说这房子怎么来的呗?这小院,可比姐夫那个宿舍楼看着舒服多了!”
作为看过二十一世纪繁华的人,廖念念可不觉得筒子楼宿舍楼这些有啥好。
挤挤囔囔一堆人,一点也不敞亮。
主要是搁出租屋里住了十几二十年,廖念念是真不想再住到那些鸽子楼里去!
“这房子……”
面对自己闺女,没啥不能说的。
就是这院子四面八方都有人家,比在大队家里住着更要注意点。廖红霞一直注意着说话的声音,可不敢大声说话。
话到最后,廖红霞指了指隔壁院:“对了,这院是付生的。”
“这两天好像是那个小包搁里面住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房子要是付生的,在马自在那边被端了之后,就应该收回街道办了吧?
毕竟付生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投机倒把小头目……
可街道办没动静,局里也没动静。
那估计,这房子应该不在付生名下。
但也不可能在小包这个九岁的孩子名下啊!
他一个未成年,没有监护人看着,街道办不得把他送亲戚或者孤儿院那些地方去?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啊?
廖念念眨了眨眼,有点小激动,“那咱们要过去看看不?”
她还是头一次知道付生住的地方呢!
老妈倒是来过几次,自己一次也没来过!
就连她一直念叨着的小包,自己也只在年前姐姐孩子丢了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
“就搁墙边看看?”
廖红霞有点犹豫。
突然过去敲门,没准那小子又得钻到那堆桌椅柜子里头去了。
要是一个不好,那些东西能给他压出毛病来。
说干就干!
廖念念直接把墙根的砖块堆了堆,一层一层给她垫高了起来。
廖红霞倒是简单得多,一个助力,就扒拉到墙上了!
墙上突然长出来的两个脑袋,叫隔壁院子里正在啃红薯的小包一惊!
他小手紧紧攥着生红薯,面带惊恐地盯着院墙上的脑袋。在看清楚其中一人后,小包顿时惊喜出声:“廖同志!”
看着他几天没换的衣服跟手里的生红薯,廖红霞沉默了一会儿,转而看向隔壁院院门,“小包给我开个门,我们过来说。”
小包忙点头,“嗯嗯!”
从院墙上下来,廖红霞就听见自己闺女问:“妈,咱们过去干啥?”
于是,廖红霞就把付生拜托她照顾照顾小包的事情说了一下。
“……付生那边没有影子,我想着照顾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廖红霞不知道怎么说。
她能说看到小包啃红薯的模样,想到了前世自己加班到很晚,回来看到四岁的廖念念小小一个人坐在厨房嚼生米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