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身后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在已经昏沉的天色下，几乎照亮了天际，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林舒窈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一辆有些眼熟的车辆就跟在她几十米远的身后。
似乎发觉了她的视线，车辆鸣笛更加迅疾，仿佛主人越发不稳的心境。
林舒窈心下一沉。
她这一瞬间没有想什么东西，而是将油门踩到了底，车辆如一阵烟般飞了出去。
后辆车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手机不再响了。
但林舒窈却异常烦躁起来。
她没想到，他竟然能追得这么快。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她的行动路线，是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还是……这辆车？
这是基地出任务的公用车，如果说有什么破绽的话，也只能在它身上。
林舒窈握紧拳头，忍不住捶了两下方向盘，但毫无退让的意思，脚下不留油门，眼底一眨不眨盯着远方的天色。
陈斯年的车不再鸣笛了，灯光也暗了下来，但林舒窈的心犹如被铅块压着一般，愈发下沉。
下一瞬——
砰！
微小的摩擦声响，很快被甩在了车后，但林舒窈对这声音很熟悉，这是枪击中地面的声音，她的心情一沉再沉，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手机适时亮起。
林舒窈瞥了一眼。
“停车，我不想伤害你。”
她冷笑了一声，猛打方向盘，下一秒，又有几声枪响响在她轮胎处，一手把控着车辆，她躬身架起一把枪对准后车，没有犹豫的扣下扳机。
但她从车窗开枪，毕竟不方便，也不知道打中没有，清空弹夹后，没有再填充，而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天色愈发暗了。
林舒窈只知道，后面是陈斯年，至于有几辆车，他带了几个人，全然不知。
嗡嗡的汽车发动声重叠在一起，车队你追我赶般在不算宽阔的马路上疾驰，林舒窈面无表情，既没有想如何逃脱，也没有想被捉到后会怎样。
她只是看了眼还没吃完的泡面，还没来得及生发一些莫须有的感慨，车前屏就滴滴亮起了提示音。
车没油了。
但林舒窈仍没有减速，车身发出几声闷闷的动静，后车似乎察觉到什么，冲天的鸣笛声，几乎在林舒窈四面八方响起。
下一秒，一辆车从旁边冲过来，生生别在了她车前，林舒窈被这一操作惊出一身冷汗，她再胆大，也没想到陈斯年能这么疯，他就没想过两个人都会车毁人亡？
车门已经变形，钢化玻璃被撞碎后黏在原地，林舒窈往后座上缩了缩，透过雪花一般的前窗看到，那辆车上走下来一道人影。
他来到她的车前，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就转到车前窗前，举起了拳头。
几声砰砰的冲击声后，前窗尽数破碎。
陈斯年的半边身子都染成了血色，但他没有看顾，一双漆黑的眼睛几乎爬满了血丝，从被捶出一个洞的前窗伸手进去，将少女抱了出来。
第184章 末日之后（9）
疯子。
躺在鲜血淋漓的怀抱里，林舒窈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她被陈斯年抱到了新的车上，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林舒窈看他有些眼熟，却无法细细回忆了。
男人攥住少女的下巴，无比强硬的令她转过了头。
林舒窈坐到车前座上，陈斯年一言不发，拉出安全带，林舒窈看着他将自己牢牢缠住。
她还没说什么，男人又抽出皮带，将她一双手绑在了背后。
这个时候了，林舒窈还会想到他的裤子会不会掉下来，本来没那么可笑的，但想到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胡思乱想，林舒窈真的忍不住噗嗤一声。
男人的动作顿住，动作僵直从后排拿来了医药箱，在少女的视线里，脱掉了身上的衬衫，马甲，最后露出被鲜血染透的上半身。
林舒窈歇了笑容，想到，那几枪应该是打中他了。
他的枪口瞄准她的轮胎，而她可没有刻意避开任何部位。
陈斯年掏出火机烧了烧刀尖，如何面无表情对准身上的弹孔挖了下去，动作狠厉，仿佛手下不是自己的身体，而只是一块猪肉。
子弹头被挖出，伤口更是血流如注。
陈斯年咬断绷带牢牢给自己缠上，但鲜血很快浸透了纱布，他又缠了一圈，直到将血止住。
林舒窈得以看清，他上半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只有小臂一块是完好的。
因为她和他一起出任务，见他受伤，会给他治疗，不留下一点伤痕。
陈斯年处理完身上的伤口，这才将外套披上，转了转方向盘，发觉少女还在一旁盯着他时，终于肯转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