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里的人都很惊奇,他们都觉得这位林小姐是很善解人意的一位客人,不知道新来的男奴做了什么,惹得她这般厌恶。
即便如此,克拉克还是甘之如饴。
高温逼出了浓郁的咖啡香气,造型精致的拉花好像是一件艺术品,克拉克手持托盘半跪在地上,将咖啡奉献上去。
少女接了过来,只用小勺搅拌了两下,拉花就如泡沫一般消逝了。
她淡淡道:
“奶味太重了,我不喜欢喝这种。”
这是她第五次提出不同的要求。
林舒窈好整以暇看着模样恭敬的男孩,好奇他还能忍耐多久。
克拉克镇定自若将托盘放了下来,扬起一张俊俏动人的面庞,一双眼睛里仍潜藏着深深的痴迷光亮。
“那我重新去泡。”
他倒退着离开,一双眼睛仍如同什么粘稠的软体动物,带着湿润柔软的触感,,牢牢粘在了少女身上。
没有逼出一点克拉克的真面目,林舒窈泄气一般靠在了椅背上。
克拉克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两千年来她见过太多人经历太多事,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正常。
克拉克带着新的一杯咖啡回来了,林舒窈想再找个理由刁难他时,无奈发现竟然已经把能挑的刺挑了个遍。
在克拉克发亮的眼神中,林舒窈终于接过了那杯咖啡,小口啜饮了一口。
眼见男孩兴奋到嘴唇都有些颤抖的样子,林舒窈突然有些担心他会在这杯咖啡中加什么东西。
她若无其事将咖啡杯放下,懒懒叫道:
“克拉克。”
少年倏地逼近,他等待了一会儿,并没有等来下一步的指令,只好歪了歪脑袋,显出一种疑惑的神情。
林舒窈看着他这副模样,越看越觉得熟悉。
黏腻,癫狂,执拗。
这样的眼神。
会是谁呢。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坐直身体,刚转过头来,就听到少年迫不及待说道:
“……我来到小姐身边这么多天,还没有得到任何酬劳。”
他的目光痴痴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唇瓣,被咖啡液润湿过后,显示出一种秀色可餐的红润美好来。
克拉克喉咙发干,对里维拉能占有她的嫉妒一瞬间爆发出来,混乱不堪的心神带出些浑浊的意味,他嗓子发哑道:
“我想要您的一个吻。”
……林舒窈很难理解克拉克在想什么。
在那一瞬间,她灵光一闪,突然确定了克拉克的身份。
似乎在两千年前,确实发生过这么一起意外,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是个女孩。
现在,林舒窈一言难尽看着面目全非的少年,从他隐隐英气许多的眉眼中,突然窥视到许多过往的痕迹。
竟然是她。
那位想要囚禁她的雅典公主。
所以他现在是成功重生了,然后顶着这么一张脸,毫不遮掩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说当她的男奴,还真就一心一意服侍起了她,全然没有一丝地位颠倒的不适感。
他唯一越界的地方,就是会对主人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少年仍然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等待着她的回答。
林舒窈托着下巴作思考状,似乎真的在考虑以吻代酬的可实行性。
就在克拉克真的以为这个方案行得通的时候,少女突然笑道:
“这样的话,你去找里维拉索吻不是更好?”
听到那个讨人厌的名字,克拉克疑惑仰头,少女撑着下巴笑的开心:
“毕竟是他同意你跟随我的。”
克拉克最终没能如愿以偿。
他从主卧退去,回到他的仆役小屋时,突然感到一阵厌倦。
他好像玩够了这场主仆扮演游戏。
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待在她的身边了。
克拉克想要更进一步。
然而林舒窈不理会他怎么想。
从那天后,她对克拉克的刁难变本加厉,堡中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她极其讨厌克拉克。
克拉克尚能维持正常模样,但每次林舒窈看到他,都满怀恶意的想到。
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林舒窈和里维拉举行了婚礼。
在高大的尖顶教堂里,天窗投下模糊的光晕,格外神圣,格外美丽。
穿长袍的神父为他们宣读了祷告和致辞,完成了一场俗世意义上最完美的婚礼。
“我,嫁给你,做我的丈夫。……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实。”
对彼此的祝词是临时背诵的,林舒窈用着无比真诚深情的语气念诵出这段话语,然后和里维拉在教堂中拥吻。
好无聊。
完成一系列婚礼仪式,看着里维拉言溢于表的喜悦之情,林舒窈坐在扶手椅上,一阵厌倦感突然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