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这是心动女孩的弟弟。
于是他勉强挂上一个微笑，求助的目光看向林舒窈，迟疑道：
“是不是和这位弟弟……有什么误会？”
他说弟弟，也确实很合理，方循比林舒窈都要小了两岁，约尔逊又是林舒窈的学长，自然比方循大许多。
但约尔逊看着深陷在轮椅里的少年，恍惚感到，如果方循能够站起来，或许比他还要高也说不定。
但他的疑问没有得到验证的机会。
林舒窈对于方循的到来有些诧异，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处理好约尔逊的感情这一突发事件。
她先是和方循点了点头，示意他原地等待，然后在少年针刺一般的目光里，看着约尔逊道：
“还是先说说我们。”
这句“我们”，听得约尔逊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他也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名字从少女口中吐出来，竟然是那么动听。
背后的那道目光似乎更加冰冷了。
约尔逊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然而少女只是挂着她惯常温柔甜美的笑，轻柔但薄情道：
“谢谢你的喜欢，约尔逊，但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强烈的视线终于缓和了些许。
约尔逊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可遏制的心头涌上来一丝失落，但他竭力维持一个绅士的风度：
“没关系。”
他朝少女伸出手：
“你是个很美好的女孩，能遇到你是我的荣幸，希望以后继续做彼此的朋友。”
林舒窈伸出手，只有几根指节和他微微触了一下，然后礼貌点头，看着约尔逊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人走远了，才转过目光，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方循很不客气道：
“你的眼光非常不好。”
“怎么了？”
她平淡问道，转而来到方循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慢慢走，这是几年来养成的习惯。
方循面无表情，刻薄的话不断从嘴里吐露：
“如果你疏远我就是为了和这种人交往，那你真是大错特错。”
林舒窈好笑的看向方循，对于他嘴里说的她故意疏远他，倒是也没有太过注意。
两年过去，方循成熟了许多，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只是话语刻薄，几乎成了他的标志了。
现在他坦然说出她故意疏远他，林舒窈也不担心像两年前一样，太过刺激他了。
“可能吧。”
少女还是懒洋洋的，心头一直记挂着待会的晚餐。
约尔逊刚和她表白完，也往餐厅方向去了，如果撞上，岂不是有些尴尬。
……但管他呢。
方循并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在到达一棵梧桐树时，他停下轮椅。
林舒窈怎么推也推不动了，于是疑惑地看着他。
方循将轮椅转了个头，方便他面对面和少女说话。
他是坐着的，从他的角度，仰视的视角，看得最清晰的是她总是噙着笑容的唇。
就是这一抹笑的温柔，不知吸引了多少人，前仆后继，奋不顾身。
方循心里的酸意越来越浓：
“刚才那个人，愚蠢，自以为是，长相普通，不学无术，我真庆幸你没有答应他的追求，否则你听过吗，跟愚蠢的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得愚蠢——”
林舒窈打断他不停攻击的话，带着疑惑地语气问道：
“你这么关注他干什么，小循？”
她悠悠的目光又转向别处，方循很想掐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只能看着他，眼里只能盛满他的身影。
但他只是手指痉挛了一下，又听得少女道：
“我不是拒绝他了吗？”
方循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简直怀疑自己的感受出错了。
但她又定定的转头看她，眼中仍旧是随意的笑，仿佛刚才的话都是随口一说。
她在试探自己？
方循冒出这个想法，但自己又把它推翻。
不可能，不会的。
她没有这个动机。
两年前他不过忍不住流露出一些不一样的情感，她就能狠下心来远离他，半年来的陪伴，无微不至的问候，都好像梦一样，轻而易举就被她收回了。
现在方循完全不敢做点什么，哪怕他长大了许多。
他们之间关系的绳结，一直掌控在她的手上。
方循很怕。
她一旦有什么不满意，就轻而易举松开手，让他跌得粉身碎骨，她也不会回头。
不知道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
方循想。
或许一开始就未曾纯洁过。
她既然选择了接近他，就要承担接下来的所有后果。
少年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惊疑，极具存在感的视线在她的眼睛上仔细研磨，最后又下坠，一寸一寸以视线抚摸着她柔软白皙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