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以为,岑风就那么光明磊落?”
*
宗门大比的时日是半个月,门内适龄的稍有实力的弟子们都去了,戚伍就是留下来镇守那一批。
不知是被动的安排还是他苦心经营的结果。
总之,这半个月,戚伍只觉得处处顺心,事事如意。
心爱的女孩已经在怀,苦心勘破的境界也有了松动。
可能是过于激动地原因,他在第一次尝试突破时失败了,但戚伍也并不放在心上。
在雷劫中受了伤需要调养,他就又多了一条理由和少女整天腻在一起。
“当日我受伤时,师姐都会为我亲手涂上药膏。”
戚伍将一罐膏药递过去,满脸期待看着沉默的少女。
其实他们正常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年幼时入门那段经历就占了大部分。
在他有些痛苦的修炼过程中,忍耐时瑾无处不在的欺凌过程中,唯有幻想着师姐的模样,幻想师姐温柔的问候,指尖的温度,他才能够捱过去。
林舒窈将药膏接过去,男人就撩开外袍,露出受伤的那片皮肤。
林舒窈很想说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但她知道逞口舌之力并没有什么用处,激怒了戚伍受伤的还是自己。
因此只是沾了一点药膏手指戳上去。
当她触碰到戚伍皮肤的那一瞬,这男人似乎完成了什么现实与幻想的交汇,幸福得轻轻颤抖起来。
林舒窈面无表情的将手指戳下去,直到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溢出一点血迹。
她心中痛快了一点,后知后觉有点慌乱,偷偷抬眼看过去,被她故意戳伤口的男人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看着她,眼中慢慢的专注,竟然有点迷醉。
戚伍觉得他和师姐的关系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给他涂药,听他讲话,末了偶尔还会回应他一两句。但这足以让戚伍欣喜若狂了。
他太想恢复到年少时的时光,有时做梦梦到,怅然若失的醒来,宁愿他没有这一身修为,宁愿被时瑾一直欺负,也要待在温柔的师姐身边。
只是他太着急太善妒,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戚伍在作出那个决定时,已经预先做好了和师姐决裂的准备,他暗自发誓,这晚过后师姐怎么冷言冷语,怎么忽视他,他都不会心软。
只是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师姐不仅没有斥责打骂他,还给他涂了药,还对他笑一笑,偶尔他和她同榻而眠时,师姐还会把自己的被子分给他一半。
这让戚伍不禁奢望。
师姐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
岑风带着宗门弟子归来那一天,已经和少女关系缓和的戚伍,还是选择了门窗紧闭,将许久没有出门的少女再次以一种隐秘的方式锁住。
在他装作不经意透露出这个消息后,师姐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捧着丹书的手都没有动一下。
戚伍对师姐也有一点喜欢他的猜想的信任又加深了一点点。
既然少女给予他好感,那他也不吝啬表达自己的体贴和爱护。
林舒窈虽然整日待在自己房中,但对外界的消息却了如指掌。
戚伍会说给她听的。
只要自己不提想要走出这扇门。
这段时间的温情还远远不够,不够戚伍信任她,让她独自面对任何人。
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林舒窈默契地没有提出门的事。
于是专制独裁得以隐藏在心里的夫君面对他可爱的娘子,就倾吐出更多爱意。
“这次大比,我们宗又是拔得头筹。”
现在宗门都是一片欢庆的气氛,戚伍没有留在外面,而是处理完事情就赶回他温暖的小屋。
“是吗。”
少女正弯腰织补什么东西,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嗓音淡淡的道。
戚伍走上前去,看向少女手中缝了一半的发带,颜色鲜红,少女又缝得细致,蜿蜒的绸布,如同流动的鲜血一般艳丽。
这是送给他的。
戚伍有些雀跃的想。
昨晚少女偷偷量了他的头尾,他是知道的。
戚伍沉浸在这莫大的幸福里,几乎要晕过去了。
在这一刻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仿佛一对普通的凡人夫妻,他亲昵揽住少女的腰身,和她一起注视着逐渐成型的发带,他笑道:
“如果我去参赛,保管也能拔得头筹,只是实力太强直接被禁赛了。”
他颇有些臭屁的,和他的娘子吹嘘着他的实力,但他也如愿看到心爱的她微微点头。
外头热闹的庆贺声仿佛穿越了重重阻隔,传递到这座稍显孤寂的山头,传到了久不闻外界声音的林舒窈的耳中。
他们在灯火辉煌,烟花照耀中拥抱在一起,颤抖着感受双方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