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知,尧帝为教化其子丹朱而创制了围棋......相传丹朱幼年顽劣好斗,尧帝通过发明围棋培养其谋略与心性,最终使丹朱成长为优秀将领。”皇后的话语低沉而富有深意,她的眼神透过棋局,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更为深邃的未来,她接着说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说着,皇后轻轻抬起指尖,轻叩着梅贵妃那雕着繁复花纹的凤头金护甲。护甲上镶嵌的东珠,在月光的余晖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滴凝固的血,诉说着宫廷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窗外,残月如玉,将坠未坠,似乎也在为这宫廷中的暗流涌动而黯然神伤。
梅清涵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故事,臣妾听多了。诸如陶侃之母,剪发延宾,以礼义为子立骨,那份深沉的爱与智慧,令人动容;又如徐庶之母,以死明志,以气节为子塑魂,那份决绝与坚持,让人敬佩;再如赵太后触龙说,以国为家,以格局为子铺路,那份胸怀与远见,令人叹为观止。然而,今臣妾头一次听说尧帝造棋的故事,心中不免好奇,父亲爱子也同母亲一样吗?是否也如母亲般细腻深沉?”
邓玥闻言,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爱子不爱子,跟是父亲还是母亲无关,只跟德行有关。爱,不应被性别所束缚,而应源于内心的真诚与善良。”
梅清涵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陛下今晚爱子不爱子?”她的语气令人难以琢磨,仿佛真诚发问。
邓玥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他只爱他自己,甚至连自己都不爱。他的心,早已被权欲所蒙蔽,哪还有余地去爱别人?”
梅清涵闻言,神色微变,却依旧低着嗓音:“他爱娘娘的心意不似作假。”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几分劝慰。
邓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也低了几分:“我不稀罕。他的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我早已看透。”
梅清涵道:“这后宫的女人谁不指望得到陛下的宠爱,也只有娘娘不稀罕了。在这深宫之中,有多少女人为了那份虚无缥缈的爱,而迷失了自我。”
邓玥闻言,看了一眼她,随即问道:“也包括你吗?”
梅清涵神色一凛,她沉默片刻,终是狠狠地道:“......我恨他!若不是他,沛王何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邓玥闻言,迅速用手指捂住梅清涵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慎言!在这深宫之中,言多必失。我们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梅清涵轻轻端起桌上那只精致的和田白玉茶盏,盏中茶水清澈透亮,宛如晨露。她浅酌一口,茶香袅袅,仿佛能洗净尘世烦忧,她的情绪也随之迅速稳定下来。她缓缓说道:“那些珍贵的贡品都已悉数送去了昭陵,那两位看到这么多的宝物,定会感到欣慰,我大夏的龙脉也一定会因此而振兴。”
邓玥闻言,并未立即接话,而是微微皱眉,转而问道:“那西羌进贡的异香可还有剩余?”
梅清涵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胸有成竹地答道:“西羌进贡的香料,自然是多着呢,足够让陛下每日都能沉浸在温柔乡里,心情愉悦,忘却尘世烦恼。”
她话音未落,又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可是,臣妾近日在后宫中听闻了一些风声,说是太子殿下对新丰公主的态度十分冷淡,这位公主虽贵为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比,却似乎并不中用,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讨得太子的欢心呢,她今晚能讨得陛下欢心吗?”
邓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缓缓说道:“本宫也曾听闻,这位公主还在北陆时,便与其异母兄发生过不伦之事,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如此行径,又如何能赢得太子的青睐呢?只是陛下最爱人妻,自然是喜欢她这样的。”
梅清涵闻言,不禁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北陆民风竟如此彪悍?那公主与其兄的感情可还好?此事若传扬出去,只怕对昭陵那位的名声也不好吧?”
邓玥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她是个磨腹子,没有新丰公主的事,她的名声会好?”
正当两人说话时,突然有女官在外禀报:“启禀皇后娘娘,那位贵人正在陛下寝殿中呼喊求救呢,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似乎和陛下有什么不愉快......”
梅清涵与邓玥对视一眼,梅清涵忽将案上烛台砸向女官:“放肆!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批折子,岂容你胡言乱语!”
邓玥却按住梅清涵的手:“让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