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个人回到酒店,桑枝便控制不住把自己放床上一倒,懒洋洋地蹬腿舒缓身上的乏意,疲倦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竹沥也没叫她,拉过半角杯子轻轻地遮在女孩的腰腹部,“盖点儿,别着凉了。”
桑枝脸侧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浅浅地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双手舒服地伸了伸,姿势随意舒适。
小姑娘是真累了。
沈竹沥站定,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她还真是对他放心啊,就这么大咧咧地躺在他面前了。
少女白嫩小巧的脸挨在枕头上,唇红润柔软,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一头乌黑的头发在雪白的枕边铺开。
酒店卧房此刻开的还是大灯,灯光明亮刺眼,桑枝无意识地抬了抬手,虚虚地遮在眼处。
沈竹沥走到玄关处,把灯色换成了昏暗的床头光,少女微褶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一双腿懒洋洋地伸着,又换了个姿势。
沈竹沥目光移到那双腿上,初春季节她穿了一条中厚的打底裤,裤形紧贴,勾勒出好看的腿腿型。小腿细长笔直,腿肚子微微凸起一点点,脚踝处细细白白的。
沈竹沥闭了闭眼,把视线挪开,喉咙上下滚动,无奈地笑笑。
有时候看着她挺成熟的,却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些事还没那么明白。
天知道他现在拿出多少毅力才能控制住继续做个人。
这么继续待着肯定要走火,沈竹沥觉得必须做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便想着在旁边收起桑枝的随身行李。
小姑娘独自出来一趟不容易,不敢带太多的东西怕负重麻烦,行李简单得比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少。
整个包里就几本书最重,还有一个化妆包应该装的是日常洗漱用的旅行装。
沈竹沥帮她把书拿出来放在床头,接着顺手去抓那化妆包。不想,那个包拉链一头还扯着一个挂坠,好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时没扯出来。
沈竹沥是个大男人,没想太多,顺势一用力,紧接着视线一紧,瞳孔猛地一缩。
那化妆包的小挂坠一头,明晃晃地扯出一只粉粉红红的,小小软软的小内衣。
“……”沈竹沥手一僵,烫手似的松了化妆包。
包里东西哗啦啦落了一地,声响惊动了床上小憩的女孩。
桑枝半眯着眼睛,嘴里含糊问着,“怎么了?”
沈竹沥低声咒骂一声,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瓶瓶罐罐,又顺势飞速的将那只粉色胸衣塞回包里。
“不小心把你化妆包摔地上了。”
“现在捡起来了。”
他声音低哑,语气沉沉,跟平常不大一样。
桑枝睁了睁眼睛,看他。
沈竹沥站在床头,背对着她,正在一瓶一瓶耐心地帮她把凌乱的洗护化妆用品放置好,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桑枝打了个哈欠,困意未消,还想睡,“摔了就摔了,不要紧。我又不会怪你。”
沈竹沥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侧眸看她,少女却已经重新轻阖起眼睛,丝毫未察觉出什么。
卷卷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在白皙的皮肤拓出浅浅一层阴翳。
沈竹沥吐出一口气,随手拧开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向喉咙里灌。
几口冰凉的液体入喉,才稍稍浇灭点火气。
*
桑枝是真的累了,原打算只是小眯一会儿解解乏就起来,没想到头一沾枕头却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来到了沈家老宅,还把两小只都给带去了。
“荔枝”和“拽爷”两只刚从猫包里放出来就好奇地满院子跑,硕大的院子各种玩意都让他们两个新奇。
沈天肃出奇得喜欢“荔枝”,撸撸抱抱爱不释手,转头就对桑枝说,“等结过婚以后把‘荔枝’也带过来吧。”
沈竹沥在旁边不服,扬了扬下巴,“怎么?‘拽爷’不让带?”
沈天肃胡子一翘,气呼呼地,“那家伙长得像你,我瞅着心烦。”
沈竹沥气笑,沈禾舀忙在旁边打圆场,莫名躺枪的“拽爷”好像听懂了似的,忽地不再上蹿下跳胡乱闹腾,也学着“荔枝”的摸样,爬到沈天肃腿上蹭来蹭去,嗓子里还发出呜呜委屈的喵叫。
仿佛在抗议——
我怎么可能像沈竹沥啊!
我怎么能受如此奇耻大辱啊啊!!
沈竹沥眼皮子一跳,眼睛微眯,身子往前靠了靠,作势要抓“拽爷”吓唬他,“你小子小时候猫粮谁买的?忘恩负义的小人猫。”
桑枝扯了扯他胳膊,心想别,算了,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跟只猫计较,幼不幼稚。
谁知那个人猝不及防的一转身,气息严丝密缝地压了上来,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