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僻静之地,桑枝终于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大哥你听不到刚才别人都在议论你啊。”
罪魁祸首却漫不经心,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桑枝沉眸,“你为什么不呆在四楼安分点,还在校园里乱走,你不怕人认出来吗?”
“怕。”这会儿回答得倒利落,狭长的眼尾眨了下。
“那你还乱走?”桑枝气呼呼的。
沈竹沥武装得还不错,整张脸、或者说整个人就露出了两只眼睛,他不知道从哪又搞来了一条黑围巾,全身上下黑衣黑裤黑口罩黑帽,双手插在兜里面,像个特工队保镖。
但是就算是这样,人家认不出他是沈竹沥,他走哪都是一片轰动,让人担心死了。
“想看看你。”
桑枝怔住,被他一噎,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语气也软了下来,“有事找我给我打电话啊。”
“没事,”沈竹沥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眼角微微一压,好像是笑了,“就是想看看你。”
桑枝有点想笑,从没见过他这么粘人的摸样。怎么这个人以前看着挺狂嚣的,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刚刚在楼上不是看过?”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啊。
沈竹沥踏前一步,与她的距离拉近,声音闷闷地,“还是想看。”
他拉下口罩,露出挺挺的鼻梁,薄削的唇,一双桃花眼果然在笑眯眯地看着她,痞坏痞坏地,眼角耷拉着,又有点小可怜摸样。
桑枝被他这双漆黑的深瞳看得有点脸颊发烫,眼神一动,刚想错开目光,下巴却被他挑了起来。
她脸被迫扬着,目光与他对视。
沈竹沥眼神无辜一眨,沉着嗓音,“你刚才离他很近。”
桑枝眉一皱,“?”这是什么反转?
她离他太近了,近到没靠近一点,他的心就好像被愈发搓揉拉皱,难受得不得了。
桑枝被他这哀怨的语气弄懵,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许峰问我你今天会不会是神秘嘉宾,总不能大张旗鼓地问吧,让所有人都听到。”
沈竹沥眼神沉得像一块黑炭,声音更像冻上冰渣子,“所以你们就能在一起讲悄悄话吗?”
悄悄话?
桑枝几乎要被这三个字震到。
沈竹沥眼角一沉,神色冷然,“总之以后,不许跟他靠这么近。”
温热的气息就拂在她耳边,明明他自己靠得更近。而刚才许峰怎么说都是安全距离,她可没感受到人家半点说话时候的气息。
桑枝无奈,伸手推了推他,“你别蹭到我的妆了。”再近*一点点,他高挺的鼻梁就几乎能蹭到她的鼻子。
沈竹沥低眼,指尾一松,从她的下巴上拿下来,按到了她的后脑勺上,头微微一低,对准她唇的位置。
桑枝下意识地用手推她,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淡淡的声线像带着一丝蛊惑,让她着迷,发疯,没有办法。
“就一下好不好?”几乎乞求。
缭乱痴迷之间,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沈竹沥手上一紧,轻轻松松把人勾靠过去,侧头吻住了桑枝的唇。
她碎碎的体香一瞬冲进他的体腔,侵袭着他每一处细胞和理智。
他微凉的薄唇落在她的齿间,贪婪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最后挺在她白皙的颈窝,呼吸沉重粗喘。
而后手心虚虚握拳,淡淡的青筋微凸,竭力克制住什么,最终猛地松开,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主持顺利。”他呼吸不稳,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
桑枝心口发紧,表面却强装着镇定,只是头都不知道该怎么点了,整个人又麻又僵,浅茶色的瞳仁迷离慵懒。
他不敢再看那双迷人的眼睛。
再看一眼,仅有的冷静会全部崩塌。
沈竹沥轻轻一笑,嘴角翘着笑意,眼瞳深不见底,手在她柔软的额发上捋了捋。
“今天很漂亮。”
“我在台下看你。”
桑枝气若游丝,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声音,“那你要藏好。”
半途被发现他在观众席的话,这个校庆就不要想继续办下去了,不出安全事故都是万幸。
匆匆交代几下,安顿好这尊大佛,桑枝赶忙回到艺术馆准备稳稳心神候场。
再继续跟这个人呆一星半点儿,她恐怕连台本上一个词都说不出来了。
当桑枝提着繁重的裙摆蒙头往化妆间冲的时候,人还刚抬脚进到一半就被付燕逮住了。
“你跑哪去了?我刚想了一下,你还是戴紫色的头饰更合气质,我给你换一下。”
桑枝一抬头,付燕愣住,“你干什么去了?口红怎么一点都不剩?!”
桑枝有点崩溃,大脑在肚子里搜肠刮肚,“我刚才喝水,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