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不是非要在周家村去寻,只是她想既然她听过那就说明周家村已经有人弄过,那附近的村都是有可能行的。
她还是想尽量快点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毕竟六少爷已经在走议亲了,若是真的定亲又逃婚,这世上又要多一个可怜女孩子了。
燕儿本想跟着周氏一起去,但周氏拒绝了,她不知道去了之后会经历一些什么,燕儿毕竟没有经过事,表现出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周氏一连去了十多天,要不是每过几天会寄回家一封写着平安的信,燕儿简直要待不下去了。虽然燕儿没有觉得周氏在做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妇人单独在外本来就不安全,虽然周氏说花了钱雇了两个健妇,但该担心还是担心。
不是说有人保护,或者说有钱,就可以不担心的。燕儿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去,她知道娘一是心疼她二是觉得带着她也没用。
她也有些自责,自己若是能独当一面,娘就会多信任她一些了,说不定就会把她带去,这样她就不会一个人在家里着急。
好在期间徐允洄又来了一次,送了些金银出来,不过没待很久。只是匆匆跟燕儿聊了一下近况就走了。
徐允洄跟燕儿说,他这些日子必须一切如常,既要备考也要备婚,还要抽时间想办法弄些钱,实在是没办法常常见她。
燕儿理解,她现在其实心态挺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为他们的事情着急就好,只要能看见一点希望,她都是开心的。
她拂过徐允洄的眼下:“少爷,要好好休息,眼下都黑了。”
徐允洄只说:“我会好好的。”他不会跟燕儿说他不习惯她不在,这样只会让燕儿心里也牵挂着他。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燕儿两眼,终究还是带着无限不舍走了。
燕儿觉得寂寞,在他走了之后还哭了一场,但并不是同往常一样那么酸涩的哭。她知道,很快,最终的那一天就要来了。
她有种直觉,娘这次回来会带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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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一去这么多天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早死的儿郎和姑娘都有,但是大多都是一-大家子人,这样的人若是用了他们的身份是极为不便的。若有人回来打听一下,马上就露馅了。
但好在,一连走了五六个村子,还是从里面找到了几个适合的人选。
她便一家给了二十文的定金,说不要把孩子定给别人,而后哄着里正将没有销的户籍那页拿走了,美其名曰:“我付了定金,也得拿点东西保证你们不会骗我吧。我拿走户籍你们就不能再配人,这户籍我拿着也没用,不过是求个心安。”
还是有人感觉定金低了,周氏发火说不要了,才劝下来。周氏不是不能接受再高些的定金,只是这些人贪得无厌,若是退了一步,就要接受一退再退。
她是情愿真不做了,也不愿意被这么难缠的人纠缠上。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很秘密的进行,除了里正旁人都不知道详情,村民们能听到些风声但也就这样了,他们一年到头听到的家长里短可太多了,不是个个都当真的。
周氏走时体体面面的,回来却满面霜尘,燕儿一见就心疼上了,连忙叫周氏回屋休息,她去烧水让她洗一洗。
周氏也没拒绝,她也确实是累了,跟人打交道哪里有好玩的。她又不懂行情,第一个村的时候差点就说漏了,还好那个里正也是要懂不懂的。
周氏定的爽快,那里正可能也是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细想。
“燕儿,你有办法联系六少爷吗?这事,还是叫他来,一起商量一下,看定下哪家。”
燕儿想了想,街上有家书铺是少爷的,少爷说若是有急事要见他,就去书铺跟掌柜的说。
周氏想这事虽然没有那么急,但是做事最忌讳拖拖拉拉,便还是让燕儿去了。
没到半天,徐允洄就敲响了燕儿家的房门。他不是第一次来了,身上那种局促少了许多。
周氏没多废话,将她觉得可以选择的人选户籍一一摊开,跟他们讲解:“这里一共是二男三女。我先说男子,第一个林明,二十一岁,是个猎户,家里就他一个了,是打猎的时候遇到野猪被顶死的。第二个许晖,十八岁,得病死的,家里只有一个老祖母,眼看也活不久了。”
“女子有三个,第一个刘爱娘,十三岁,是意外落水去世的,母亲已死父亲另娶,在家中不受重视。第二个黄飞燕,十四岁,得病死的,母亲改嫁父亲早逝。第三个白嫣然,十七岁,是个傻子,家里人不重视。”
徐允洄很快就选定了:“就那个许晖吧,年龄差距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