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照做。
等给孙悟空再倒一杯后，他便招呼奚莲言过来喝茶。
“莲姑娘，过来喝点水吧。”
奚莲言听见杨戬的呼唤声，放弃看哪吒的表演了。
她走了过来，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接过杨戬递来的茶水。
水有些烫，奚莲言轻微的抿了口后，将茶杯放在桌上。
这时候，哪吒也从亭子外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离奚莲言最近的石凳上。
也不用杨戬招唤，他自己就端了一杯过来。
几人坐在一起，自然是要说话的。
奚莲言犹豫了会儿，还是提起：“那什么……二哥，我还是想问，杨婵她……”
杨戬这次并没有闭口不谈。
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守纪律的人，当年阻止哪吒抛下军队前去找奚莲言。
如今，因为妹妹和母亲犯了同样的错误，为了保护妹妹，也为了惩罚妹妹，他将杨婵压于华山之下。
他真的做到了，当时和哪吒说的，就算遇到危难的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会选择秩序这边。
有时候哪吒都懒得用伪君子来称呼杨戬，只能骂他老古板、死倔强。
奚莲言听了此事后，陷入沉默。
看来这时候沉香还没劈山救母呢。
哪吒双臂抱胸，朝着杨戬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既然那么愧疚后悔，你怎么不把她救出来呢？”
杨戬垂下头，手中紧握滚烫的茶壁，他像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痛意般，喃喃道：“不行。”
“婵儿她触犯了天规，而我又是掌管纪律秩序的神。”
“如果我一己之私，放走了她，那整个天庭不就乱套了。”
“更何况，神仙与凡人之间本就是不可能的，以我的妹妹作则，他们才会更守法规。”
奚莲言突然看向哪吒，忧心道：“哪吒，我也是凡人啊！”
“我还要把你带走，这不是更触犯天条吗？”
奚莲言紧张的看着杨戬：“你不会是天庭派来的卧底吧？！”
“不会是准备在我们俩离开的前一刻，将我们逮捕起来，押到天庭吧！”
奚莲言越想越觉得可能，杨戬连自己的亲妹妹犯错，都铁面无私的将她压于山下。
哪吒还与他不对付呢。
杨戬无奈道：“不会的，不会的，莲姑娘。”
“我没有那么的阴狠卑鄙。”
他无奈的用手指按了按眉心。
“我这样做一方面是惩罚杨婵触犯天规，另一方面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你也知道的吧。”
杨戬抬起头，眼睛直视奚莲言：“玉帝其实是我和杨婵的舅舅。”
奚莲言点点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因为玉帝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去天上做官呢。”
“我的母亲正是与凡人相恋，生下我兄妹三人。”
“她被舅舅压于山下，而我的父亲和大哥皆死于玉帝之手。”
“在未成神前，我和妹妹也受到了他的追杀。”
“我还好些，拜于师尊门下，玉帝不敢得罪元始天尊，而妹妹东躲西藏，我们俩勉强也算活了下来。
杨戬道：“可没成想，妹妹竟然会犯与母亲同样的罪。”
“没办法，如果不将妹妹压于华山之下，那么，玉帝肯定会处死妹妹。”
“曾经的玉帝将我的母亲压于桃山之下，而我选择了与他同样的做法。”
“就算他再想杀了我妹妹，也拿此事没办法。”
哪吒嗤笑一声：“我说你这人可真是奇怪，当年劈山救母的不也正是你？”
这就又提到杨戬的另一伤心事了。
“是啊，正是因为我将母亲从山下救了出来，玉帝他……”
“他竟然放出九个太阳，活活晒死了我的母亲！”
每当说起此事，杨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他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石桌上，石桌顿时开裂，只一瞬，便碎成了渣渣。
“所以！我更不能放出杨蝉了，这个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杀掉，更别说是我妹妹了！”
奚莲言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杨戬的母亲被救出后并没有活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杨戬对沉香劈山救母之事如此的百般阻挠。
原来是害怕妹妹最后也落得与母亲一样的下场。
比起死亡，他还是更愿意妹妹被压在山下，就算痛苦压抑，但还活着。
奚莲言正捧着茶杯，眼前的桌子已然成为一摊废墟。
几人坐在那里沉默。
杨戬率先反应过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道歉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失控了。”
奚莲言打和道：“没事、没事，二哥，我们都能理解，都能理解。”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曾经你救母时，你的本事还太弱，而如今，就算是玉帝也要忌惮你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