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雨没有及时回应,顿了一会儿,才道,“好了,今晚你爷爷要说和郑家的婚事,你要带就带回来吧,表明你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好。公司事情还多,今晚回家再说。”
一颗心不由得暗暗欢呼起来,文翊歆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果然,妈妈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君凯酒店。
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房间里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哭声越来越大,泪水亦越流越汹涌。
郑安东揉了揉挨打的脸颊,无奈地看向裹着被子蜷缩在床头的文翊羡,眼底渐起厌烦。沉默了一会儿,他喂了一声,“你先别哭了,好吗?”
跟太多女人交往过,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她们要钱要名牌,而他只要快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文翊羡这样,完事之后一个巴掌加一堆眼泪。
瞧着文翊羡哭得越来越剧烈,郑安东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翻身下床披上浴袍,在进浴室前冷冷地丢给她一句话,“我去冲澡,你最好趁着这段时间想清楚,要我做什么才能补偿你!”
不想一直哭声不停的文翊羡竟发起了飙,“你补偿得了吗?”
郑安东转过身,叉腰叹问,“那好,文二小姐,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文翊羡别开脸,又不说话。
“唉,你不开出条件,我怎么补偿你?更何况,你也没有拒绝我,这根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存在我亏欠你这么一说。”
泪眼怒瞪的文翊羡止住了泣声,抓起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反被郑安东稳稳地接住,重新扔回了床上,他人亦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文二小姐,我已经很客气了,你别得寸进尺!我劝你趁着我心情还不错的时候,提出所谓的补偿条件,否则等我不开心了,你哭死都没用!”
文翊羡瞪着眼,眼泪还在无声流淌。
郑安东看她气焰似乎消减了些,冷嗤一声便去浴室,当浴室门合上时,传来文翊羡愤怒不已的嘶喊。
“郑安东,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他冷冷一笑,并不在意。
文翊羡抓起衣服慌乱地穿上,夺门而出。
摩士写字楼下。
文翊歆以手遮阳,却努力瞪大眼,搜索着脑海中那些与那人有关的记忆。这是繁厘市最高的写字楼,高达九十六层,斯威夫特金融服务公司恰在这幢楼里的第二十四层办公。
作为全球知名的金融服务公司,总部设在瑞士的苏黎世——全球金融中心之一的城市,但随着业务的全球化扩张,大部分业务已转移到了华尔街。同时作为世界少有的家族业金融服务公司,斯威夫特的传承一直是金融界的一个谜,能把金融服务当做家业来传承确实非一般人所能做到,也非一般家族能够做到。
文翊歆拍拍额头,换上赴死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摩士写字楼。
电梯很快送她到二十四楼来,一入眼就是前台咨询处。
文翊歆微笑甜美,“你好,我是繁鸿企业的文翊歆,麻烦问一下,你们总经理在吗?”
总机小姐怔了怔,淡笑道,“总经理正准备出差到新加坡,恐怕没有时间接待文小姐。不过,文小姐可以把信息告诉我,我帮您转达。”
忍下想拍死这个总机的冲动,文翊歆僵硬地笑了一笑,不再理睬她,摇头晃脑地在通往斯威夫特办公区的入口处晃荡,偶尔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送给总机,眼神却一直往里面瞟。
既然他要出差去新加坡,应该会很快出现才对,守株待兔的战略总不会错。
约莫二十分钟后,总机终于忍不住,正欲唤她离开,斯威夫特的总经理在两个人的陪同下出现了。
入口的通道直达阳台,明媚阳光穿过阳台照射在他的后背,逆着光,他一手放在西服裤兜里,一手随着潇洒的步伐前后小幅摆动,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仿若借着这光亮降落人世间的天神。
注意到晃荡在入口处的文翊歆,他的神色黯了一黯,微抿唇角后又恢复到满面淡然与自信。
文翊歆快步迎上前,“抱歉,元总,可不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
元乔晟还未开口,跟在他身后提着公文包的男子已体贴提醒,“元总,三个小时后航班就要起飞了。”
“没关系,你们先到楼下等我,我跟文小姐说几句话就来。”他淡声交代,随即向文翊歆迈去,朝她微微一笑,可是那笑容竟然她忍不住暗暗发抖,“来,文小姐,我们到这边说话。”
说完,他领着文翊歆往这一楼层的休闲室走去。
很快上来两杯咖啡,一杯蓝山,一杯拿铁。
等了太久,文翊歆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对面的元乔晟坐得笔直,一身合体的黑色西服衬得他犹如雕塑,他静静地看着猛喝咖啡的文翊歆,唇边弯着的弧度仿佛是画笔画上的绝美弧弯,不深不浅,恰到好处,但噙在眼里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