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低咳了一下，“我在外面等。”
“随便你！”江美子扭头挽着文翊羡往洗手间走，“不是看门狗就是跟屁虫，性质都一样恶劣！”
江美子一进了洗手间，就大大地咳了一声，随即便瞧见最里面的隔间开了门。
那人映入眼帘的一刹那，文翊羡完全呆住，提在手里的包“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她近乎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脚步被锁住。
“翊羡……”
陈烨华向她走来，她却急忙调头就走。
“你走什么啊？！”江美子压低声音，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个司机，你现在出去的话，今天的安排就白费了，你知道吗？”
文翊羡紧咬着下唇，泪水流个不停，身体因为隐忍而在不停地颤抖。
陈烨华走了过来，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忍着痛，“对不起，对不起……翊羡，我对不起你……”
文翊羡把头埋得很深很深，那姿态，像是要把自己都迈进尘土里，不让陈烨华看到现在千疮百孔的她。
江美子抿起了唇，侧开脸，抹去眼角的泪，“有什么话快抓紧时间说，这是洗手间，等会儿要是有人进来就不方便了。”
说完，她走出洗手间，大喇喇地对等在外面的司机说：“叔叔，想要麻烦你一件事。你们家少夫人的好朋友突然来了，麻烦你去对面的店帮她买一包卫生棉。”
司机脸色僵冷，“这种事情……我不去，你是女孩子，你去。”
“我也不去！叔叔，告诉你吧，你们少夫人是让我去买的，但是我偏不！我偏要让你去跑腿！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反正翊羡也逛不了街，还不如在里边等着，我呀——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江美子一屁股坐在了司机旁边的椅子上，翘起腿，满不在乎。
跟了一下午，司机也知道这姑娘就是在找他麻烦，可是如果他不去，让郑安东知道了也不好。
他站了起来，冷冰冰地交代，“东西你看着，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司机搭着电梯下楼去，江美子立刻站起来，把洗手间的门关了起来，并且把原本挂在门背后的黄牌子挂在了门锁上。
清扫中……
看着这三个字，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烨华，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洗手间里，文翊羡的眼泪已被陈烨华全部擦拭干净，但她低着头，始终是没有勇气直视他。
陈烨华捧起她的脸，满眼深情一如从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当时没有犹豫不决，如果我当时肯听你的解释，我一定、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一定不会的！翊羡，你知道吗？你嫁给他的那天，我就站在景泰酒店的门前，我看着那幅海报，我的心好痛。我想要冲进去把你带出来，可是我又没勇气，我怕我进去不但带不出你，还会害你受到家人的责备。翊羡，我真的很后悔！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带给你的伤害，所以，我会耐心地等待，等你离开郑安东的那天，我会一直等你！”
在他的这番话中，文翊羡的泪水又汹涌地流淌个不停，顺着陈烨华捧住她脸的手，从指缝流到手背。
她皱紧了眉，抿紧了唇，甚至闭紧了眼，还是无法遏制悲伤的流淌。
“翊羡，我爱你，我还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不管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会等你，会等你能够光明正大跟我再在一起的那一天。所以，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持下去，知道吗？我会陪着你一起等，一起忍耐，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我们必须忍，好不好？”
“烨华……烨华！”文翊羡终于忍不住哭诉声，一下子用力地抱住了他，在他的怀抱里尽情地哭诉，“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怀念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烨华……我现在，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翊羡……”
“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痛苦得想要一头撞死！可是，我不能，我不敢，只要一想到你，那种复杂的感情好像要把我的心扯碎，我恨你的犹豫，但是一想到你，我又放不下，宁愿就这么活着，只要你还在……”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现在，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你安心，但是，翊羡，我很明确很坚定地告诉你，我会等你，这辈子，哪怕你很有可能永远都离不开郑安东，我都会等你！”
“烨华……”
文翊羡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陈烨华也紧紧地拥着她的背，这个拥抱，仿佛是历经了千山万水沧海桑田的艰辛和变化，却又像是沧海一粟那样的微不足道，非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