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没事干嘛打它?你跟它较什么劲儿啊?!”
“这个没生命的小东西每天都可以跟你睡,还被牢牢地抱在怀里,我不打它打谁?!”
“你放心,今晚就让它再跟你睡一晚,但是过了今晚,可就不会再这么便宜它了!”
……
文翊歆……文翊歆!
你究竟!这孩子……
……
“我要我没事!我不可以有事!医生,我不可以有事!我只要我自己没事!”
……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喉咙像是被人掐着哽得万般难受,眼眶又胀又涩,意外的惊喜和不敢相信的疑惑在他的胸腔交织旋转,搅得他不知所措。
他恨不能大步上前,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把她们紧紧地抱在怀里,揉进他的身体,和他的骨血化为一体,永不分离。
可是,他迈不出步伐,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提都提不起来。
只见怔怔地望着他的文翊歆在小女孩儿耳边叮嘱了几句,就俯身放下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女孩便是痴痴地、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那个高大的男人,嘴里还含着奶瓶,看了一会儿,又抬起脸望着低头注视着她的文翊歆,怯怯地挪回她身后,再戒备地看着他。
文翊歆微微弯起唇,稍微动了动步子,蹲下身微笑着不知对那小女孩说着什么,从她怀里拿走了小熊和还坚持要喝的奶瓶,起身,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轻推着她的后脑勺要她前进。
登机口的工作人员看他们迟迟不动,而起飞的时间已到,想要上前询问,又有人看出了眼前的两人是谁,大意也猜得出来,便好心地去提出缓飞的申请,安抚等候的乘客。
谁知航空公司那边已作出安排,直接告诉他们不必等了,只管准时起飞就好。
宽阔的候机厅里,登机口已关闭,安检过后陆陆续续进来等的乘客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静静地找到相应登机口。
四周静得能听到她对小女孩轻声说的话。
“去呀,怎么这会儿胆小起来了?去呀。”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阳光中的微风,拂过他的心,激起层层温暖的涟漪。
小女孩绞着手指头,终于怯生生地走向前,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
她小巧的身影迈出轻轻的步伐,然而对于元乔晟来说,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鼓上。
噗通、噗通……和他心跳的节拍合在了一起。
紧张地期待着,期待地震荡着。
她三步一回头,眼巴巴地望着文翊歆,在得到文翊歆鼓励的眼神之后,又继续前行。终于,她来到了他跟前,离他约五十公分的距离站定。
她还在绞着手指头,怯生生的眸光多了一抹狐疑、羞涩;她抬着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去,不知在思考什么,小巧的肩头也跟着脑袋的低垂松垮下去,随后,她低低的小心翼翼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妈妈说,你是……爸爸,让我叫你爸爸……”她抬起脸,微微皱着眉,认真地求证,“你是爸爸吗?”
蓄在眸底的泪再也无法忍住,倏地顺着面庞滑落,元乔晟急急抬起手去抹,狼狈得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连连点头,声线颤抖而沙哑。
“是,我是,我是爸爸,宝贝,我是爸爸,是爸爸!”
小女孩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是那纯真的神态里少去了那分狐疑,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她转过头去看文翊歆,欢呼雀跃地喊,“妈妈,他说他是爸爸!你没有骗我,他真的是爸爸!”
文翊歆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小熊,看着孩子欣慰地笑了。
小女孩又转过来看着他,还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巴不得求之不得听到你叫我爸爸!元乔晟连连点头,喉咙哽得太厉害,他想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猛烈地点头。
小女孩笑盈盈地开口,刚要喊出来又闭紧嘴,眼巴巴地望着他,“你可以先抱抱我吗?你抱抱我,我就叫你爸爸。”
这孩子……还会谈条件,这难道都是妈妈遗传的吗?
他破涕为笑,蹲下去,张开怀抱,小女孩便兴高采烈地扑了进来,抱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在他合拢双臂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奶声奶气可劲儿地喊他,“爸爸,爸爸!爸爸!我终于见到你了,爸爸!我终于见到你了!爸爸!”
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细细地感受着女儿的温度,感受她真实的存在,耳边是一声声欢快的呼唤,一声声“爸爸、爸爸”是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脸紧贴着女儿的脸,他没有忘记赐予他这一切美好的女人,他这辈子永恒不变的挚爱,他看着她,深情地凝望着她,千言万语都融化在这一对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