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昊浅莞，鹰钩鼻下唇弯得极其无辜，“我不知道。”
“你开玩笑吧？”
他摸了摸鼻子，手在沙发上轻轻敲了敲，“翊歆，虽然我也很不愿接受，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过去那些不愉快就都让它过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做一家人，有什么不好？”
文翊歆笑容极淡，恰似清风拂过水面激起的浅浅涟漪，淡得颇为无奈，她再次强调，“我会坐在这里跟你好好谈，只是为了我妈。我希望在把我彻底逼急之前，你们最好能满足我的要求，让我和我妈见面，否则结果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介意，反正现在，我好好的一个家庭已经被你们搞得四分五裂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
舒昊浅笑着低了低头，对她坦白道：“我是听说爸爸要暂时留下你妈妈，但他不希望我插手这件事，所以我真的不清楚你妈现在在哪儿。你要是非要知道，可以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了问。不过我好意提醒你，不管你怎么问，除非你肯答应捐献骨髓，否则你什么也问不到。你的性格尚且如此倔强，更不用提我爸的。”
忍着不甘愿忍着泪，文翊歆不想被这种无助感打败，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咽下哽咽，道：“我等他来。”
“翊歆……”元乔晟不想看到她这么憋屈，握住她的手，轻声相劝，“我们回去吧，明天我再来，好不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吃饭，就算等来了也不会有结果，我们回去，找妈妈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她倔强地摇头，面不改色地坐着不动。
宁婕儿听闻她还没吃饭，担心她的胃会受不了，但又因为了解她的固执，不作相劝，而是直接到厨房去，找来了一些蛋糕，又暖了一杯牛奶端来给她。
“翊歆，先吃点吧。”
文翊歆的视线略有波动，莞尔，“我不饿，谢谢。”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听得宁婕儿心凉凉的。她暗暗地呼出口气，默然退回原位坐着。
却在这时，文翊歆突然起身，对元乔晟说：“乔晟，我们回去吧，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
元乔晟怔愕几秒，即使如何疑惑，也仅是微笑点头，起身，握住她的手的瞬间，似乎感知到了她这么做是什么打算，“走吧，我回去做饭给你吃。”
两人旁若无人径直走向门口，身后的舒昊和宁婕儿不解地对视一眼，忙起身跟了出去。
“嘭”一声炸响在耳边，如雷鸣般惊得文翊歆直直从睡梦中坐起来。她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实在是那个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却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只知道可怕得不得了。
“喀嚓”门锁转开，元乔晟推门而入，满脸焦急地坐到床边，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文翊歆转过脸看着他，瞧见他已换上了一身整洁休闲服。
他用手背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额头那些细细密密的汗，把她凌乱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下，顺到耳后，“我在做早餐，听到你突然尖叫，还以为怎么了，看到你没事就好。”
闻言，文翊歆转脸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她立时不安起来，掀开被子下床直往洗手间跑，“天都这么亮了，你怎么也不叫我起来？”
“你好不容易才睡着，我想等早餐做好之后再来叫你。”元乔晟跟在她后面，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急切地把冷水扑到脸上，“你不要着急，我今天不去上班，等吃过早餐之后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会陪着你。”
文翊歆抬起脸看进镜子里，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因为狂给脸上扑水而潮湿了两颊的发丝，水滴顺着往下落，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一双褐瞳空洞无神，而其下两片乌黑异常明显。
她叹了口气，“我很快换洗好就下来吃早餐。”
元乔晟嗯了一声，下楼继续准备。
他之所以不再事事替她办到，而是留她一人整理，因为他清楚她不会接受。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刻都坚强，但物极必反，她也比任何时刻都脆弱。他过分的撒手和过分的宠爱都会把她推到极限，最好的办法便是尊重她的意思。
元乔晟刚到楼下，还未进入厨房，就听到搁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禁蹙了蹙眉，明明已经打了电话交代过，今天无论什么事不要来麻烦他，怎么还……看到那串数字的时候，他微怔，随即眉皱得更紧。
文翊歆换好了衣服上楼，同时也把包提了下来。刚才换衣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人，打算吃过早餐后取找她，也许能从她那里得到消息，当然前提是话得从她的角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