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你有想法还来这里哭什么?”
“我!”何未晞语塞,委屈的笑脸上泪水涟涟,娇嗔着抱怨,“我一个女人怀着孩子,孩子的父亲不要我,本该是婆家的人也不承认我,我一个女人需要男人的帮忙和安慰啊……”
真是死性不改!项亚敖被她闹得有些厌烦了,冷冷勾起唇角,给出指示,“答应文家老爷子的提议。”
“什么?”
“把孩子生下来,就算进不了文家,拿了那些股份你还愁吃穿吗?”
何未晞不服,“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到国外去生孩子?生了孩子再还回去,不要名分了吗?”
项亚敖对她刮目相看,嘲讽地说:“你不是只要钱吗?孩子是金砖你就拿去换钱!有钱就不错了还想要名分?何未晞,做人不要太贪心,小心到时候两手空!”
何未晞依旧执拗地环胸扭身,倔强得很,“那我也不要一个人跑到国外去!”
这个女人真是笨得让人没话说啊,果然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掉钱眼里却不懂得算计,真不知道除了床上功夫她还有什么?
“你要是在繁厘生了孩子,孩子生下来就不是你掌控了。到国外去生,看起来是为了维护文家的名声,不让婚外情这三个字影响了文家的口碑,实际上对你是天大的好事!你到了那边养好胎生孩子,孩子生下不论是男是女,都极有可能成为文家唯一的血脉,将来的继承人,到时候你就见不到股票不交孩子,你还担心钱到不了你口袋吗?”
何未晞反复琢磨着这番话,觉得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现下文家两个孙女都嫁了出去,即使将来生了孩子也是外姓,而她腹中的这个不管男女都是唯一的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啊。
夜色浓似化不开的墨,月色如水倾斜,洒在闪烁的霓虹灯上,笼罩出一团团一片片似雾非雾的气息。光亮从玻璃窗投射进来,照在楚弦白皙的脸上,衬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然。
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的生日,早晨起来查看邮箱发现Maria发来的祝贺邮件,午餐时间接到文翊歆的电话,晚上回家跟父母一起吃了饭,此时已近十一点,距离他生日过去还有一小时,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竟然还抱有期待。
很早的时候他就意料到早晚一天舒昊会离开他,在走出校园踏上Mei杂志社职场的第一天,他就比任何时刻都清楚,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至少,不会有好结果。
可这一天来临时,他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悄无声息。这样也好,不是吗?让时间和事实来冲淡一切,总强过声嘶力竭地不舍挽留。楚弦苦笑,把杯中的酒全部灌下肚后,仿佛胸口积压的那团气也因此冲淡,消逝,整个人轻松不少。
就在他放下酒杯的刹那,门铃响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回到平静中的心竟又“嘭嘭嘭……”地跳了起来。
终于还是让他等来了,舒昊拿着一瓶红酒来为他庆生。
舒昊的情绪不怎么高涨,开瓶,取酒杯,倒酒,端起来敬他,“阿弦,生日快乐。”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他再倒一杯又要喝,及时被楚弦拦了下来。
楚弦二话不说,夺过酒杯就仰头悉数而尽,而后“铿……”把杯子放在吧台上,“你可以不来。”
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埋怨,还有点冲。
舒昊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是为何。自从初雪前争执过后,他们就不曾联系,如今大半个冬天都过去了,他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疏远彼此,让过去随着这场大雪的飘落而覆盖在地底下,就此两人不再有过于亲密的交集。然而自从知道文翊歆竟也是父亲的女儿之后,他胸中郁结的烦闷得不到纾解,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楚弦,而非宁婕儿,这又是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阿弦……”他沉闷得直想撕开胸口,掏出那些积压着他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讨厌的女人竟然是……”
舒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述那乱七八糟的关系,这个讨厌的女人所指何人?夏筱雨,亦或是,妈妈郝仪琳?
他烦躁得使劲抓头发,紧皱的眉头下双眼紧闭,像是掉进了噩梦之中。
楚弦握住他的手,用地掰开,不让他继续揪头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看我是不是能帮你?”
舒昊抬起头看着他,痛苦的眼神渐渐变得疑惑,闪耀着怀疑的光,他问:“我问你,文翊歆对你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楚弦怔了怔,没想到他再次来找他还在纠结于那天的话题,不由得失望起来。他们之前约好,就算有一天真的因为文翊歆闹僵了,也不会撕破脸,他现在追问到底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