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来不知道舒梁明竟然会是稀有血型,恐怕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吧?
“不,不是的!”舒嫒立刻回到清醒的神智,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是说骨髓配型只要HLA相符就可以了吗?血型没有那么重要啊!”
“舒小姐,你父亲是阴性血,这很关键,起码的条件就是阴性血的HLA相符。好在你父亲是A型的RH阴性,只要能找到A型或O型的RH阴性造血干细胞就可以考虑配型的事了。”
医生说得这么平静,好像这件事轻而易举似的。
郝仪琳却捂着嘴低低地哭泣了起来。
RH阴性血?到哪里去找这种血型?自己为他生了一儿一女,长到这么大,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这种血缘亲的关系帮不上一星半点的忙!
医生从她们母女的反应中察觉到了异样,试探着问:“难道……舒董事长的家人里没有人是这一类的血型吗?”
舒嫒不甘愿地摇头,“我和哥哥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O型血,但都不是什么阴性血。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你先去查一查血库里的血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只要有合适的,无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医生为难地抿了抿唇,说:“在告诉你们这个诊断结果之前,我们已经把繁厘市的血库查了一遍,做过检查和配型,都没有合适的。目前也把这个消息发给了其他医院和献血站,只要有合适的,我们都会试一试。不过,相信你们也知道,如果亲人中找不到骨髓源,要再想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机会非常的渺茫。”
郝仪琳激动地抓住医生,流泪哀求,“就算几率再渺小,我们都不会放弃!所以医生,拜托你,拜托你不要放弃,好不好?就算这个几率再怎么微乎其微,都一定要找下去!”
“你们先不要这么激动,我们没有要放弃。”医生尽量安抚着她的情绪,带她到椅子上坐下,“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我们不会放弃的。只是希望家属能了结一切,也方便配合医生的工作。”
“那医生,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舒嫒抹泪问。
“患者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我建议你们还是尽快告诉他,劝服他先接受治疗。在找到合适的骨髓源之前,要把癌细胞控制住,不然等癌细胞扩散之后,即便再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源,只怕也迟了。”
除了点头答应,她们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郝仪琳抹着泪,转过去背对舒嫒——如果当年没有一时糊涂,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就可以救阿明了?可是,阿昊和小嫒都不是阴性血,第三个也不见得会是啊。现在该怎么办?难道——难道要去找……
要把藏了二十四年来的秘密说出来吗?
正在悠然等待文翊羡换好衣服,一块去滨湖佳苑的时候,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到来的郑刚和突然造访。
郑安东颇为意外,但也只是挑挑眉,坐在沙发里动都没动,笑问:“爸,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边来?”
却不想,他如此嬉皮笑脸好言好语的问候,换来的既然是郑刚和的一记耳光。
他二话不说,抬起手就甩下去,打得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郑安东恼火地站起来,声线因愤怒而洪亮,“你打我做什么?”
郑刚和盯着他,无视他怒火灼伤的眼,愤愤坐进沙发,冷声问傻站在一旁的家佣,“少夫人呢?”
家佣这才回神,忙递上端在手里的水,恭恭敬敬地答:“少夫人在楼上换衣服。”
“你上去,给我争取三分钟的时间。”
“是。”
直到楼上传来关门声,郑刚和才再度发话,“坐下!”
郑安东僵直地站着,纹丝不动。
“你是想让我仰视着你,跟你说话吗?臭小子,我现在还健健康康地活着,远东也还是我当董事长,你就算要嚣张,也等我两眼一闭再说!”
郑安东不服气地鼓了鼓眼,一屁股坐下。
端起水喝了一大口,才听到郑刚和问:“说,文翊羡是怎么回事?”
“谁打的报告?”
“打报告?!亲家公亲自打电话跟我说的!你以为你做的事就能一直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吗?”
郑安东冷嗤一声,讽刺意味甚浓,“他还真有脸啊!养出这样一个下贱的女儿,我不说破给他留面子,他还给脸不要脸,主动找上门来了?”
郑刚和抬手又要拍过去,被郑安东及时说话阻止了下来。
“爸,你给我娶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有了我的孩子不要,反而跑出去跟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我让文家把这个孩子拿了,有什么不对?文翊羡承受不住失去孩子发疯,我带她去做MECT电击治疗,难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