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你敢……”,地牢里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之声淹没了瑶姬的谩骂,若凌已经离开了这污秽不堪的地狱。
钟离亭正负手立于地牢外的一颗巨大珊瑚树下。
“她还是不肯交出解药”,钟离亭一见若凌神情,便已了然。
“大师兄”,若凌沮丧道,“看瑶姬的样子,她好像确实没有解药”。
钟离亭低眸垂首,沉默不语。
若凌心急如焚,“难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医圣那儿,可有进展?”
钟离亭摇了摇头。
束手无策,束手无策。又是这种感觉,钟离亭简直恨透了这种感觉。他身为天君,是众神之首,却一再面临这种窘境。世人都道他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殊不知,在造化天命面前,他也不过与众生一样,卑如蝼蚁。
相比于永恒的天地和莫测的命运,天君也不过只是一介神袛罢了。
但凡是生于天地之间的,都无法抗拒天命。神,亦不能例外。
九域冰室之内,小月正照着孟子煊所说的,凝神静气。
她的手握着孟子煊的手。
孟子煊的手冷如冰雪。
“你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小月信心满满,“跟着你走呗!”这有什么难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嗯”,孟子煊叮嘱,“这回,你需得认真一点,将真气在xue位中游走的顺序牢牢记住,千万别记岔了。”
“好的呢!您放心”,小月信誓旦旦做保证,“我小月,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虽然咱俩第一回双修时,我是出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岔子,可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实在太那个什么了吗?
只要不亲嘴,我还是很稳得住的。
小月很是自信地想。
孟子煊依旧不大放心,“你认真点,这可不是顽的。你以后自己练时,若真气走岔了,小心走火入魔!”
小月头一回发现孟子煊竟这么啰嗦,这是有多不信任我小月,“你若不放心,就回回都带着我练呗,反正咱俩每天都在一起,你带着我练,和你看着我练,有啥区别?”
孟子煊被她一番歪理,说得没了脾气,也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和她争论,只好闭上眼睛。
灵力在两人体内游走,两个小周天过去,小月的脸红扑扑的。
孟子煊的面色,似乎也好了一些。
这才是正经双修的法子,修炼得法,于两人都有利。
“你试着自己走一遭”,孟子煊道。
“行!”小月自觉已是牢牢记住,颇有信心,“你跟着我”。
灵力从少海xue,入曲池xue,再经天宗xue,汇入至阳xue……
怎么感觉不似方才那般顺畅,心里堵得慌。
小月内心疑惑,睁眼看时,孟子煊的面色也苍白了几分。
“还好,只错了三处”,孟子煊道,声音里多了几丝疲倦。
小月饱受打击,脑袋耷拉着,觉得十分对不起孟子煊这一番悉心教导。
好在,孟子煊倒是个有耐心的师傅,“你跟着我再走一次吧!”
小月留心记下了方才的错处。
“你自己再试一试!”
小月这一回可走得小心多了,果然,一点儿也没出错,一个小周天下来,小月觉得,通身舒畅。
“我学得还不错吧!”小月得意道,眨巴着眼睛,笑得弯弯的,亮晶晶如两弯新月。
“嗯,是不错!”孟子煊亦是赞许地一笑。
“师傅教得是不错,徒弟嘛,却实在不怎么样!”
钟离亭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你说谁呢?”小月一听钟离亭说话,心里就有气,若不是看在孟子煊面上,她真想操起碧水清霜剑,和他干一架。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嘴这么损?
“谁笨就说谁”,钟离亭丝毫不客气,转头看向孟子煊,“阿煊,你好生修养,我来教她!”
“师兄肯教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孟子煊自然是很欢喜,他如今身子不能动,只能教小月一些内修灵力的方法,至于真正的功法,还需得有人亲身示范才行!
小月虽和钟离亭话不投机,相看两厌。可想到自己要历劫,终须拜个师傅,钟离亭虽然嘴臭点,但论起本事来,那是没得说的。
更何况还有孟子煊在旁不停催促,“去吧,跟天君好好学!我也累了,需得歇会儿。”
钟离亭不耐烦道,“走不走?”
小月被逼得没法子,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
不过半盏茶时间,孟子煊方吃了药躺下,便见小月气呼呼走了进来。碧水清霜剑往桌上一拍,两道秀眉拧得紧紧的,铁青着脸坐着桌边,一言不发。
钟离亭也跟了进来,脸色淡淡的,抱手立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