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域之地,众人都是第一次进,自然无从分辨孟子煊二人的确切位置。 “不过”,彦珏继续道,“他既然用了这秘术,试图联系上咱们,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咱们。咱们只管认真瞧着便是。”
果然,只见孟子煊慢慢扶着沧溟客坐下,而后,他拿起了沧溟客的赤冶刀,在脚下的大地上刻画起来。
“他在干什么?”枞崖问。
太上老君眯着眼睛瞧了许久,这才缓缓道:“他似乎……似乎是在画一个阵法。”
于是众人的眼睛,便都看得更仔细了。
然而,那阵法似乎尚未画全,画面便忽而剧烈地颤动起来。再之后,孟子煊不见了,沧溟客也不见了。周围的精致又恢复如先。
小月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彦珏道:“这种情况,要么便是那施展秘术之人,无力再继续维持秘术。要么便是,有人打断了他们施法。”
他这么一说,小月便更担忧了。打断施法?究竟是谁人,打断了他们施法?
枞崖却急于询问太上老君,“老君,你可看清楚他画的阵法了?你可识得那阵法?他给咱们画个阵法,究竟是什么用意?”
太上老君也正蹙眉思索。
“要说这阵法,倒不复杂。虽则没有画完,但也能推断得出后面的几处落笔在何处,只是……”太上老君有些迟疑地道,“这阵法越是简单,反倒越加奇怪。难不成摆出这么个阵法,便能找到他二人?”
“行不行的,咱们试一试便知道了”,枞崖道,“总归现在,咱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不是?”
那厢,果然是心魔现身,阻止了孟子煊继续传递音讯。
“孟太子,你真是好本事,竟然能救下沧溟客,还能闯入我的阵中”,心魔道,“沧溟客,你也不赖。过了这些天,你竟还没有死。说实在的,拿你填阵,本尊其实很舍不得。毕竟,像你这般得力的助手,实在太难寻了。”
沧溟客听着这些话,真觉好气又好笑,“心魔,我没有死,是因为我还没看见你死。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却还是让我给逃出来了。”
“你们,确实不错”,心魔真心赞许道,“若是你二人愿意归附于我,本尊很乐意与你们共享天下。”
“那倒不必”,孟子煊笑道,“我呢,闲云野鹤惯了,对天下没有兴趣。心魔,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们俩是怎么挣脱睁眼,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请说”,心魔道。他的确很好奇他二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也不难”,孟子煊道,“我方才去了一处大泽,以为那里便是阵心所在,还在湖里像一条傻鱼一样游了好久。后来,我才想明白,其实,阵心根本不在那儿。你故意将赤金母矿的碎片撒在湖里,便是为了误导我,好让我把时间都花在寻找碎片上,就不会来坏你的事了。只可惜,我虽然有一点傻,但也不至于太傻。当我怀疑那片大泽并非是真正的阵心所在时,便开始思考,真正的阵心究竟在哪里。我思来想去,总算是想明白了,阵心其实一直都没有动过,由始至终,都在这焚寂山。而你之前,之所以领我去魔域,看到你寝殿里阵法的布局,这一切,都是为了误导我,要我误以为你把阵心的位置挪动了。心魔,你这一手故弄玄虚,可是害得我不浅啊!”
心魔点头道:“你非但不傻,而且聪明得很。我只是好奇,你凭什么断定,那一处大泽,就一定不是阵心呢?”
孟子煊道:“说是断定,其实也并非那么肯定。我不过是猜测而已。若那处大泽,当真是阵心所在,你定不会放心让我在水里找寻那么久。起码,你也会派个人暗中留意我寻找碎片的进度。”
“不过,若是你料定我找不齐碎片,因此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也不是说不过去”,孟子煊接着道,“所以,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就去找了沧溟客。我问他,心魔有没有可能将阵心设在大泽之中?”
心魔将目光看向沧溟客。沧溟客盘腿坐着,那模样,真似一截干枯的木桩。
孟子煊眼中含笑,似乎挑衅地道:“沧溟客跟了你这许多年,总算没有白跟。他告诉我一件事,这件事给了我不小的启发。”
心魔道:“什么事?”
孟子煊道:“沧溟客告诉我,你之所以你要屠灭鲛族和东海,并不单只是为报当年被幽禁之仇。更重要的是,你在找一样东西……”
心魔看着沧溟客,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
孟子煊接着道:“这样东西,叫作凝水珠。其实,凝水珠实在算不得多么珍贵的东西,只可惜,鲛国也好,东海也好,都不愿意屈服于你的淫威。因此,虽则你灭了鲛国和东海,却也并没有得到凝水珠。而你之所以想要凝水珠,乃是因为你的身体自焚毁之后,便极为干燥且惧水。而凝水珠是时间最为有效的滋养圣物。有了凝水珠,你干枯的身体便能慢慢聚集水分,这样,你只要换一张人皮,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只可惜,你棋差一招。那凝水珠终究是没有得到。而试问,一个怕水的人,又怎么会将阵心设在水里呢?”